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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靈異]柳暗花溟 -【驅魔人‧二】《全文完》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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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媒 第二十三章 行屍走肉

   就在段家的大屋里,段德祥正用繩子用力勒住他老婆的脖子,她老婆拼命掙扎,就像被宰的雞一樣撲騰著,兩只細瘦的胳膊虛空抓著,腿也徒勞的蹬著地面,叫得時候發出嘎嘎嘎的可怕聲音。

    可段德祥一點也不憐憫,直到老婆斷了氣。他又轉向他才七、八歲的兒子。

    那孩子嚇得都傻了,褲子也尿濕了,連掙扎都不會,就這么任他父親在他脖子上套上繩套,然后給掛到了房梁上,身子像個破布一樣,蹬了兩下腿就斷了氣。

    當時東冠也嚇傻了,只覺得一股說不出的寒襲遍全身,居然沒想起來去救人,或者叫醒同伴去看看,就那么呆呆的盯著段家大院,眼睛好像被粘住了一樣。就見段德祥站在原地僵了一會兒,自己也拴上了個繩套,把自己吊了上去。

    他掙扎得很劇烈,時間也很長,像是被活捉的老鼠,仿佛連繩子也會斷掉。而一邊的東冠卻感覺仿佛上吊的是自己,因為他呼吸困難,想叫人卻連聲音也發不出。

    段德祥的身體在半空中晃當,旋轉,當他的臉面對旅店的方向時,東冠看到他的臉紫黑紫黑的,可是一雙眼睛卻大睜著,帶著說不清的怨恨和絕望,頭歪斜著一個不可能的角度,舌頭吐出好長。

    東冠昏倒了,不知道是因為驚嚇還是因為不能呼吸。游牧之神手打。

    其實做他這一行,不是沒見過死人,但當他看到那一幕,就是感到一種從內心深處散發出的恐懼,扼緊他的心髒,仿佛一瞬間死亡降臨,段德祥絕望的憤怒帶著那個世界所有的黑暗。

    他在天亮后才醒來,冷汗打濕了被子。周圍異常平靜。那時,他不知道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在作夢,于是鼓足勇氣又向段家看了過去。

    他看到段德祥和他的兒子掛在那,像兩塊風干的肉,被風吹得輕輕晃動。但在他看過來的一瞬,段德祥卻忽然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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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出手,把自己解了下來,把吐出的舌頭塞回嘴里,然后如法炮制的解下他的兒子,再然后是一直躺在地下的、被勒死的老婆。一家三口親親愛愛的互相整理衣服。把繩子卷好放在箱子中,也不說話,就並排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向外望,好像是他們不過是用特殊的方式“睡”了一覺。

    段德祥甚至還望了過來,伸手指了一下東冠呆的地方,似乎知道他在偷看。

    東冠差點第二度被嚇昏,天雖然亮了。但那種恐懼和說不清的寒意卻一點未消退。他不能思考。唯一的念頭就是要逃跑,並且不告訴任何人。

    于是他那么做了。在外流連了一周,期間打電話回來的時候,發現一起工作的兄弟都安好,還聽說段德祥仍然在被逼債。這讓他對自己產生了無數懷疑,難道那天他是生病了,看到的全是幻覺?或者全是做噩夢,因為太真實了,他才辨識不清嗎?http://hi.baidu.com/游牧之神

    猶豫了許久,他還是決定回家看看。快到鎮口的時候。正趕上一場百年不遇的冰雹,他怕車子被砸壞了,急忙往鎮子里沖。結果撞倒了一個頂大盆的女人,與她同行地還有一大一小兩個男人。

    當時他感覺車前發出“咚”的一聲。感覺撞得比較嚴重,但那個女人只坐在地上,並沒有撞飛,然后沒事人似的爬起來就跑。而就在那一瞬間,她頂在頭上的盆歪了,東冠一眼就認出她就是段家老婆,當另兩個轉過頭來看時,盆下的臉也正是段德祥和他的兒子的!

    他們的臉都是紫黑色,好像還在窒息中,脖子上有著明顯的勒痕,段家老婆和孩子的舌頭還吐在外面,只有段德祥相對正常,對著東冠笑了一下,陰森極了。

    東冠嚇壞了,直到這一家三口消失在鎮外也沒回過神來。后來他連傷帶病,好幾個月也不能恢復。之前問過催賬的同伴,都說這一周里段家三人不吃也不喝,連話也不說,天天坐在那望天。他們怕逼死人命,就暫時撤了一步,沒想到這家人居然趁下冰雹的時機跑路了。

    這也就是說,除了他,沒人知道段德祥一家的秘密,為此他遑遑不可終日,生怕段德祥來滅口,偏偏他的母親不願意遠走他鄉,他只得辭了那份工,開了個面店渡日,每天生活在恐懼和不安之中。當別人問起他在鎮口撞到人一事,他不敢說出真相,只說那是段氏一家。

    他天真的想,既然他們走了,如果他守口如瓶,那么他們就不會再回來了。

    聽完東冠的話,包大同也很震驚。

    他知道很多人有異能,但是一直沒有自我發掘,但像段德祥這樣的,在死后才爆發出來,他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更沒想到這世上真的有人能做到半人半鬼,做到行屍走肉。

    段德祥能做到這樣,除了他本身的異常、強烈的怨念、那六個人以夢來索命的驚恐、當時的天時地利,恐怕還有著解釋不清的原因,人類無法理解的原因。游 牧之 神手 打。

    不過既然解釋不清,他也不去管了,只安慰了東冠幾句,說是解決了這事就會告訴他,讓他安心,然后就跑到段家老宅去找能利用的東西。在那陰氣、死氣、戾氣幾年飄散不去的老房子里,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折騰了整整一個下午,晚上差點沒趕上飛機,好不容易才在接近午夜的時候回到了雜志社。

    “事情辦得如何?”他問躺在沙發上睡覺的阮瞻。

    “你先說。”阮瞻眼睛沒睜,只比劃了個OK的手勢道。

    包大同只好把自己的調查情況說了遍,還拿來了段家老宅的一張全家福來作證。說到段德祥非人非鬼的情況,阮瞻也很好奇,繼而聯想到現在段德祥的狀態,並說今天遠遠見過照片上的男人,還奇怪他如果死了,為什么這么久了還保有有肉身,且在天色未晚之前就敢出現呢?

    “告訴你吧,他除了頭頂上沒有陽火,從外表上看,和正常人類沒有區別,。”阮瞻說,“真是大千世界,無所不有,誰會想到自己身邊會有個死人呢。”


    但包大同似乎對此早有准備,並不理會,一個勁兒先要交換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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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媒 第二十四章 老子讓他辦不成

“你說的幾個地方沒有花蕾,但是老鼠告訴我,當時他們包工隊因為沒有資質,只好掛了本市一名張姓高官的兒子名下,那小子什么也不做,就知道刮錢,還特別狠,出事時,段德祥打過電話給那混賬王八蛋,他怕出事牽連出他和他的父親,力逼段德祥把屍體埋在橋柱里的,后來政府給了一筆工程前款給包工隊,卻讓那家伙吞了,段德祥一分錢也沒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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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還有仇人。”包大同一笑,“要不是他力量那么大,怨念那么強,我還想不到他有強烈的未了心願。張家小子現在怎么樣?”

    “活的好好的,至少表面是這樣,不過我看也活不了太久了,他們一家子的臉上都見了死氣。”阮瞻道:“他爸爸是國家碩鼠,小小一個分管城市建設的官員,名下房產就有五處,害老子一處處找,差點跑斷腿,結果晚上在他們家在郊區的別墅看到異常情況。”

    包大同“哦”了一聲,有些興奮,如果一切與他的猜測吻合,明天就可以救出花蕾了。

    “從房子外面看不出來,但我遇到了一個游蕩的家伙,哈,居然還想躲我,被我一下制住。”

    “不用講過程了,直接說結果。我用腳丫子猜都知道你對老鼠和那個游蕩先生都運用了可怕的暴力,了解了好多事情。哼,這只死老鼠,上回我去找他打聽,他就不肯說。真是敬酒不吃喝罰酒,如果早說,我哪會繞這樣大一彎子。”包大同道:“讓我先猜一猜,你抓到是不是那個黑衣人?”

    阮瞻坐了起來,點了點頭。游牧之神手打。

    “當我估計是他和紙人打斗。試圖救花骨朵時,我就知道他會跟蹤她的去處。如果你找到他。就意味著找到花骨朵了。”包大同歎了口氣,“當時那丫頭車子爆胎,他一直幫忙修補,所以開始我懷疑了他,現在看來他是要幫忙的,一開始就在阻止段德祥接近花蕾。但他法力不行,花骨朵第一次被幻覺影響地時候,他似乎也沒發現。不過他是誰呢?為什么會摻和進這事來?”

    “他姓原。人人叫他原法師。”阮瞻道:“段德祥死了有幾年了,他死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張家來報仇。但他不知道。張碩鼠在大橋建成剪彩的時候,差點從那根橋柱跌下去摔死,他父子心中有鬼,自然害怕。當時他接手工程的另一家公司請了法師來驅邪。那法師非常有能力,于是他們也把法師請到家里,布置辟邪的風水陣。就是因為有這陣,段德祥好幾次都沒有得手。”

    “布陣的法師就是原法師吧?”

    “沒錯。不過段德祥初死時只是奇怪的形成了行屍走肉,法力卻並不高,所以突破不了陣法。但他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變異,法力突然飛猛進,后來風水陣不管用了,原法師不明就理。還以為邪物作祟,施法打傷了段德祥,老張家又平靜了些日子。可就在前幾個月,原法師忽然毫無征兆的被殺死在床上,他的靈魂看到肉身中了許多刀,整個身子都快被肢解了,但是他居然不知道是誰殺的他,在睡夢中就死去了。他之所以靈魂不滅,就是想找出殺自己的凶手,后來慢慢追查到段德祥。”

    “他為什么不直接找我說?”包大同問。

    “他開始只是追蹤段德祥,發現花蕾招了邪后也是一心幫忙。后來見花蕾呆在雜志社里不出,知道是安全的,為什么要找上你,他和你又不熟。可是姓段的想得到花蕾,也是進不了這里,只好采用引誘的辦法。原法師得知此事,就跑來阻止。他可不比段德祥,白天出不來,晚上起來的時候,你又不在,他去哪兒通知?”

    包大同一想也是,想了想道,“那現在只剩下高媒婆秘密了,不過等謎底解開,自然就會知道。我們現在研究一下要怎么做。”

    阮瞻點了點頭,“但是我要提醒你,張家在郊區的別墅張燈結彩,似乎家里有喜事。”

    包大同怒瞪一眼,“老子讓他辦不成。”http://hi.baidu.com/游牧之神

    第七天。午夜十一點三十分。

    花蕾驚恐地看著周圍一切,到處掛滿了紅綢,擺滿了喜餅類的吃食,燈全被熄滅了,換成了高高的喜燭。這本該是喜慶的氣氛,卻因為房間內寒冷和黑暗而壓抑著,顯得詭異極了。

    別墅寬闊的一樓大廳內,到處站滿了“客人”,個個神情呆滯,燭火中也沒有影子,寒冷就是他們帶來的。而極寒的感覺卻是來自于一對母子,他們有影子,證明有肉身,可是眼神似乎要把她千刀萬剮,那孩子還在流口水,好像她是可口的美食,一雙眼睛像野獸的一樣,在昏暗中散發著綠光。

    “別急,寶貝,呆會兒你爸娶了她,你就可以吃了她的腦漿了。”那女人一字一頓的說。

    孩子點點頭,露出興奮的神色。

    花蕾嚇得說不話,汗水一滴滴從額頭落了下來。

    這個孩子的爸爸要娶她,一天前她就知道了,當時她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關在地下室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陰森的望著她,笑著說,“我說過七天后來娶你,就一定做得到。放心,我會疼你的。你以前天天從彩虹橋下過,我就非常喜歡你,終于可以娶你做老婆了。”

    她嚇個半死,聽出這男人確實是和她說話的那個石雕人。這人和他的妻與子一樣是有肉身的,那這一家子到底是人是鬼,還是怪物?游 牧之 神手 打。

    她心驚膽顫,卻沒有哭也沒有求饒,因為她知道包大同會來救她。可是過了一天一夜,她的信念開始動搖,因為眼見她就要做了這個又黑又瘦的男人的鬼妻,包大同卻一直沒有來。

    想想,還真是為難包大同了。是她自己被幻像所迷,跑出來的。城市那么大,他怎么能在二十四小時內找到她?

    可是她還是希望他來救她,哪怕她當時已死,至少解救了她的靈魂不要被這個惡心的男人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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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媒 第二十五章 天理難容


    她以為自己可以平靜點,但當一屋子的鬼魂圍著她,一對非人非鬼的母子商量著要如何吃她,她害怕級了,就連這屋子的主人一家,那真正的人類也非常可怕。

    一家五口,中年夫妻、少年夫妻、外加一個爺爺,個個面露青灰色,在耳際被頭發掩蓋的地方都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孔,她曾親眼看到那孩子拿一根吸管,像喝可樂一樣飲用活腦漿。

    “有法術的人養鬼為已用,我是一個鬼,卻養人為我用,這才公平哪!將來我會越做越大,到時候你就和我享福了,那個敗家婆娘不用管她。”那男人對她說,“我不會隨隨便便娶你,一定讓你有個明媒正娶的儀式,足見我多疼你。

    他叫段德祥,正是包大同調查出來的包工頭,但是她沒想到,一個有老婆的人,居然還要娶鬼妻。他的妻子和孩子似乎都非常怕他,可是誰能不怕呢?他說這姓游牧張的一家人欠了他的,他要討回來。

    “殺了他們有什么用。”他笑的時候,發出可怕的腐臭味,熏得人快要死了,“我既然得了這天賜的身子,可以活在陽間,還要好好享樂一番呢,不如讓他們做我的僕人,供養我,為我所用。放心,他們死不了,人只要一點腦漿就能活的,這樣也便于控制。

    他似乎真的很喜歡她,居然跟她談心交流,“張家父子壓搾建築公司,有錢得很,以后就歸咱們花了。這錢能做好多事,等辦完喜事,我帶你回鄉。看我報復那些鄉鄰。錢哪。可以生錢,也可以吞錢,這些錢可以使家鄉的所有人都傾家蕩產,家破人亡。人只顧自己就會遭報應的。他們不是舍不得錢嗎?不是見死不救、忘恩負義嗎?我就讓他們全死在錢字上!”

    花蕾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他生前一定受了很大冤枉和傷害。她想同情他。可是做不到,連一個字也不願意和他說。

    不過段德祥並不在意,一直忙活著,興奮著。有時還色迷迷的看過來,害得花蕾希望自己灰飛煙滅。

    下午的時候,有游牧之神警察來過,說是附近發生了凶案,來做一些調查的。

    當時花蕾多么希望警察能發現她並救了她啊,可是段德祥布下了結界。阻隔了她呼救的途徑,他自己則從后院跑走了,還和他的孩子躲避了一陣。

    他雖然很強大,卻好像不願意招惹到警察身上的煞氣。而且這房子里只有他和他兒子出沒。他的老婆偶爾在晚上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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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當當——

    客廳內地钟敲響了十二下。

    花蕾的心一緊,童話中的十二點,公主會變成灰姑娘,而她,就要在這一刻死去。然后成為段德祥的鬼妻了,而且還是妾室。這是她永遠也無法想像得到的,在今天卻成為了事實。這世上的事,還有比這個更荒誕的嗎?!

    他請了這么多“客人”,卻沒有一個真正的人類,就連那一家五口也成了半人的傀儡。他們全是要見證她被勒死的經過,因為她的脖子上早就套好了繩子。

    “人影”一閃,段德祥走了過來,穿著一身大紅衣服,更襯得臉色呈現出可怕的紫黑之色,好像連氣也不夠喘似的。

    他的身后跟著一個一身黑色的瘦小女人,正是那天花蕾在立交橋下見到的高媒婆。

    高媒婆是真正的人類,卻在這里幫助鬼魂殺死她!

    接下來的儀式非常混亂,都是花蕾所不懂的,她只是被動地被張家兩個女人拉來扯去。

    在這生死的時刻,不知為什么,她腦海中閃現的都是和包大同在一起的時光,快樂的、生氣的、無可奈何的,但不管什么,都是他,或者只是因為最近只和他在一起的緣故。

    他看到她死了,會傷心吧?那他會不會幫她報仇?不,游牧她寧願不要。段德祥能力太強,他會有危險的。她那么渴望他來救她,但這一刻卻忽然為他著想起來。

    “沒人反對的話,現在就送新娘上路了。”高媒婆突然來了一句。

    她話音未落,張家的大小主婦就一人扯住繩套的一邊,隨時准備用力拉扯,勒死花蕾。

    花蕾呼呼喘著粗氣,顫抖著,冷汗如漿。她要死了,要告別這個人世了,老頭子會生氣還是傷心?包大同會不會很快就忘記她?會不會再找其他女孩來做他的秘書?怎么辦?不能呼吸是很難受的吧?死后的屍體會被那孩子吃掉腦漿嗎?

    她如此緊張,以至于對外界毫無反應,有人高喊反對的聲音都沒有聽到,等看到包大同和阮瞻突然分別從廚房和廁所里跳出來,還以為是死前產生的幻象。

    “不是幻覺。”包大同看到花蕾還活著,心情大好,似乎知道她的心中所想,一邊回答她,一邊抬起了手。

    他們出現得突然,段德祥根本沒有防備,事實上他縱然知道有包大同這一號人存在,也從來沒把他放在眼里。等包大同出手,他甚至沒來得及反應。

    一道藍色電火花打了過來。

    花蕾一閉眼,只聽“啪啪”兩聲,電火花好像能拐彎似的,分別擊中張家的兩個傀儡女人,劃過她的脖子上時,也有一點刺痛感,讓她登時清醒。再一睜眼,阮瞻已經一步踏到她身邊了。

    她望向包大同。

    “跟阿瞻走,別在這兒礙手礙腳。”游牧之神他說得生硬冷淡,可花蕾知道他是怕她受傷,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生與死的邊緣,他終于還是來救她了,至于他怎么找來的,可以回去后再問。那死里逃生的感覺讓她站都站不住,幸好阮瞻抓著她一只手臂。

    “誰也走不了!”段德祥終于反應過來,叫道,一股陰風隨他的叫聲在室內狂旋。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所以由不得你。”包大同眯起眼睛,“一時的成敗在于力量,長久的存在在于情理。你做的事根本不合情理,怎么能長久?不過,你就算現在學乖了,我也不會放過你,你犯了太多殺孽,逃過了,天理難容。”

    段德祥大笑,狂妄之極,“天理?我就是天理!我知道你有點本事,也知道你找到過地下室,但我怕你什么,等你還怕等不來呢!我倒是奇怪,你們怎么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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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媒 第二十六章 他比我好吃

“沒發覺嗎?”包大同傲然一笑,“哦,對啊,你躲警察去了。這兒最后發生了凶殺案,死者內髒都被掏空了,估計是你兒子干的好事吧?我干脆將計對計,匿名舉報了一下,警察自然會來調查,我們隨便隱個身就進來了,反正廚房和廁所,死鬼們也用不上。”

    “把我老婆還給我!”段德祥大叫。

    “你老婆不是在你身邊站著嗎?如果你說的是花骨朵,她歸我保護,在我沒點頭之前,誰也強迫不了她。當然,如果她自己願意……”說著,他望向花蕾。這么緊張的情況下,他的眼神卻如水般溫柔,沒說一個字,但妥貼的安慰已經表達了出來。

    “我寧願魂飛魄散!”花蕾這幾天的恐懼,轉為了憤怒。包大同在,她有什么可怕的!

    包大同攤開了手,“你看,我家花骨朵討厭你。再說你一個死人居然也道德敗壞,經過墳墓還沒有改掉人類惡習,看來有必要修理你一下。”

    段德祥生前一直行善,但卻落到那么悲慘的下場,當游牧之神他滿懷著悲憤死后,莫明其妙的發現自己擁有了很強大的力量,等他殺死原法師、控制了姓張的一家,游走于人群中而沒被發現后,就自認為沒有人收服的了他。這念頭使他無比狂妄,怎么會怕了一個靈力不強的包大同,就算跟他來的男人渾身散發著可怕的煞氣,他也不在乎。

    “高媒婆,讓你的人圍了這小子。”他吩咐。作為一個大人物,他怎么能輕易出手?高媒婆怕他,那她養的鬼就能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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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媒婆沒說話,只打開了一個隨身攜帶的盒子,盒蓋一開,那些一直呆站在一邊的“客人”忽然化為一團團霧狀的白點。“嗖嗖”的鑽入了盒中。

    登時,本來還擠得要命的客廳立即空蕩蕩的。只有有實體的人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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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媒婆,你什么意思?”段德祥震怒,沒想到高媒婆會臨陣背叛他。

    “姓包的小子說得對,不合情理的事是長久不了的。”這瘦小的游牧老人苦笑道:“我養鬼、給別人配陰婚是為了積陰德;我拼命賺錢是為了給孫子治病;剩下的就全捐給孤獨院、養老院,那是為了積陽德,一切都只是為了我的孫子,為了能讓他長命百歲。我根本不想和你一起為惡。可是自從我好心把你們一家當作孤魂野鬼收留了后,你就開始用你的強大靈力和我孫子的生命來威脅我。我為了孫子不得不昧著良心屈服于你,可是從我第一天知道你殺活人為自己傷害過的兄弟配陰親時。就已經想找人幫我來擺脫你了。你是很強,可這兩個小子——”她伸手一指包大同和阮瞻,“你一定會敗在他們手下,我調查了很久,不會看錯。所以當你正好看中姓包的小子的妞時,我就一步步引他過來,包括你讓我拿他身上的東西,我也幫你做到,因為我知道一定會引他來。哈哈,我老人家算無遺策。他們來了,就是我擺脫你的時候。”

    這番話,讓在場的人都聽得目瞪口呆,包括段德祥在內。

    “哇,高奶奶,您真聰明,繞我繞了個半死。原來是為了把我當免費苦力用。直接說啊,我一樣可以幫您。”包大同吊兒郎當的說。

    高媒婆不看他,眼睛只盯著段德祥,似乎是提防他突然暴起,“小子,你不憑自己的力量走到這一步,怎么證明你值得利用呢?我又怎么能放心?不過既然你來到這兒了,就說明段德祥的死期到了,我也可以安然身退了。不要找我,我把房子都賣好了,今天晚上就走,我們祖孫和這些可憐的家伙就遠走他鄉,再也不會回到這事非之地。”她拍拍盒子,轉身就走,料定包大同不會攔她。

    “我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懲罰你!”段德祥自以為控制了高媒婆,沒想到這游牧之神老人這么有心機,早就做好了打算,不由得又惱又恨。

    “你沒有這個機會了。”高媒婆頭也不回,“姓包的小子,我看好你。不然也不會提前賣了房子,買了車票要今晚離開了,我算定你會贏,別讓我一把年紀了還失望。”

    “哦,我盡量努力。”包在同笑眯眯的答。

    他話音未落,高媒婆卻突然轉身,當他以為這是高媒婆的陷阱時,這老人忽然甩出五根帶著符力的鋼針,分別打中張家的五個人,使他們像砍倒的樹一樣倒下。

    “這五個人已經死了,那小鬼吃了他們的腦漿,現在不過是段德祥的活傀儡。我幫你打發了,免得一會兒你還要肉搏,白廢力氣。”她最后囑咐,“還有,所有的人都是段德祥殺的,就連宋欣也是他為了練習誘惑之術的犧牲品。所以他十惡不赦,從可憐人變為了可恨人,殺吧!”

    “死老太婆!”段德祥狂怒,張口噴出一股腐臭之氣,對准了高媒婆的背影。

    “風術!”包大同喝出兩個字,一股清新旋風把腐氣吹到了一邊去。腐氣碰到木質樓欄,那木頭立即像被潑了強酸一樣,“哧哧”冒出黑煙。

    “哇,果然很厲害。”包大同贊歎的點頭,卻一點也不見贊揚游牧的意思,倒像是嘲諷。而高媒婆根本不理會后面,邁著平穩的步子走了,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

    “媽媽,我想吃他。”那小孩子突然冒出一句,隨后咯咯的笑了起來。

    越小的鬼越貪婪殘忍哪!

    包大同想著,伸手一指阮瞻。“吃他,他比我好吃!”

    阮瞻不說話,轉身就往外走。那小鬼歡呼一聲,急追了出去。從行事的速度來看,果然非常厲害,可他哪里會是阮瞻的對手,就算他媽媽立即跟去了也一樣。

    “喂,別走啊,花骨朵誰照顧?”包大同喊了一聲,表面上輕松,實際上一直緊盯著段德祥,提防他異動。

    一條影子悄無聲息地*近,說,“我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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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媒 第二十七章 大火

“原法師?”包大同上前一步,借段德祥稍一分神的時機擋在了花蕾前面,“你幫了大忙,讓我們輕松找到了花骨朵藏身的地方,但是你不會也想搶了她做鬼妻吧。”

    原法師苦笑一聲,“我不過想知道怎么死的罷了。其實是段德祥趁我不備。迷了我的心智,是我自己殺了自己。還差點分了自己的屍。既然知道了,我也沒什么怨恨,幫了你后就走。”說著一帶花蕾。

    花蕾一直站在一邊,通過他們地對話了解事情的真相,此時只感到一股涼意順手腕而來,控制不住步子地走出了屋子,但她放心不下包大同,一直扭著身子看。

    “沒想到是單挑。”包大同吁了一口氣,一個符咒就打了過去。

    段德祥冷笑一聲,根本不在乎這小小的攻擊,符咒還沒到他身前一米。就變為黑色,落到了地上。同時他又噴出一股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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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他全心對付包大同,效果自然不一樣,包大同躲得極其狼狽。他明白包大同不是他地對手,狂笑聲中,一口口的腐氣噴了出來。

    包大同連說話的時間也沒有,更不用說還手了,只是憑著小范圍的時空扭曲術,在房間內躲避。不過片刻,房內一片狼藉,被腐氣破壞得像遭了災似的。游牧之神手打。

    但是包大同雖然只守不攻,但段德祥也一時傷不了他。就在這時,只聽院外傳來慘叫,段德祥明白是那個渾身煞氣的人傷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一急之下想出去,卻被包大同一個風術外加電火花給生生攔住了。

    段德祥大怒,可是外面的慘叫卻一聲接一聲,他心中又急,偏偏稍一放松,包大同就能反攻,連念了五句口訣。什么金木水火土,五行禁法,輪番攻擊他。

    時間一長,他腹內腐氣快用盡了,院外的聲音也忽然停了,他心急如焚,再顧不得防守,拼命拉近與包大同的距離,兩手化為鬼爪,對著對手瘋狂撕扯。

    血,順著包大同的身體往下落。他盡力支撐著,可身上被鬼爪抓出無數傷口,鮮血淋漓。動作也遲緩下來。

    段德祥見狀大喜,又猛攻兩下,見包大同胸前門戶大開。忙兩爪齊探,想挖出他的心肝。眼看就要成功了,包大同的身子忽然一縮,在不知道躲在哪里偷窺的花蕾的驚叫聲中,鬼爪雖然沒有挖到內髒,卻刺入了他胸膛的肌肉中,一劃而過,血肉橫飛。

    啊!

    慘叫聲驚天動地,但不是包大同,也不是花蕾,而是段德祥。在劃破包大同胸前熱血的一瞬間,一道強大無比的符網,從包大同胸前彈出,把段德祥整個籠罩其中,他越是掙扎,符網就越緊,根本掙不脫。

    “阿瞻,把短劍扔給我。”包大同咬緊牙關,忍耐外傷的疼痛。

    伴隨著阮瞻的話,窗外“呼”的一下飛進來一個牛仔包,“你自己不背,非讓我來,下回不幫你。”

    包大同不理會,從包大拿出七七四十九柄刻滿了符咒的桃木短劍,以極快的速度。一一插在符網之上。

    “段德祥,你敗了。”他說,雖然渾身是血。可看來卻又說不出的淡定。

    “這是什么?”段德祥狂呼。不可能地。他這么強大。為什么會失敗?!

    “你就是太志得意滿,不懂得做事留一線,也不懂得凡事要智取為上。”包大同搖搖頭,“你這么厲害,我以封印之身,怎么會和你硬拼。事先這從你家找到了你日常用的東西、留下的衣服和非常少的幾根毛發。以法術焚毀這些制成符咒為引,然后誘你打傷我,以我胸前新鮮的熱血為媒,任你法力再高,又怎么能擺脫呢?誰也擺脫不了自己啊。何況還有我正宗道術,正宗道血制你!安息吧。”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憐憫之意,每回看這樣的靈體消失。他都有一絲感歎。

    為什么被傷者,最后要去傷害更無辜的人呢。段德祥折騰了那么久,以為可以控制一切,最后不過像一陣風吹過的云朵,迅速消散了。

    “我老婆孩子呢?”符網越收越緊,段德祥漸成一團腐肉,在網中蠕動著,而符網外開始竄出火苗。

    “他老婆孩子是不是可以留一條轉生路?”包大同沖著門外喊。

    “說晚了。”阮瞻冷冷的回了三個字。游 牧之神手 打。

    一聲不甘心的怨念恨冷哼中,腐肉不動了,張宅著起了熊熊大火。足可以毀滅一切,又帶著無盡熱力的大火。

    原法師走了,安詳之極。

    而包大同等三個也迅速離開現場。因為包大同皮外傷很嚴重,又要排出屍毒,休養了好一陣子。花蕾衣帶不解的照顧他,他一舒服,又故意躺了兩個星期。

    這期間,兩人的關系親近了起來。

    冬至到了。

    在這座城市有個風俗,冬至的晚上人們很少出門,據說這一天,會有鬼魂出來游蕩,他們和正常人一樣,引誘人類。人類若上鉤,就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周萌跌跌撞撞的從酒吧出來,感覺眼前的景物都模糊了。

    什么鬼魂!這年頭沒人信這些了。但盡管如此,今天酒吧的人還是少了很多,害她釣帥哥的願望又沒有實現。

    沒有貼心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晦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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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醉醺醺的往前走,不小心撞在一個人身上,才想破口大罵,抬頭一看,只覺得心又醉了幾分。那是個超級大帥哥,雖然她醉眼朦胧,但還是辨別得清。

    這帥哥剛才在酒吧出現過,長得酷似金城武,不過氣質更冷淡一點。在酒吧呆了半天,只喝了水,一句話也不說。可正是這種態度,吸引了更多女人注意他。

    幾乎每個女人都試圖引誘他。但都沒有成功,快午夜的時候他就走了。現在怎么會在這里遇到?看樣子他是在等人,是等她嗎?難道他看上了她,特地來這里等的?

    這樣的極品男人,和他春風一度也值得啊。她這樣想,臉上浮現出自認為最甜美的笑容。

    “在等我?”她甜膩的問。

    金城武加冰還是不說話,只點了點頭。

    “那我們到河邊走走吧。”雖然冬天逛河邊有點不適宜。但那邊人少,黑暗,容易培養感情。

    金城武加冰又點了點頭,然后拖著周萌的手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晨運的老人發現,結了凍的河面上有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紅,血色中心有一具殘破的裸體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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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獸 第一章 人生啊 真美好!

阮瞻冷冷的把保溫瓶放到桌上,威脅性的瞪了包大同一眼。

    包大同不以為意,舒服的窩在寬大地沙發上,等著一邊的花蕾把濃香四溢的湯倒出來。喂了一口給他喝,之后滿足的長歎一聲,“小夏地手藝真不錯,一個北方的丫頭,怎么把南方女人的煲湯技術學習得那么到位呢?”

    他“病”著,因為上回和那吊死鬼一家斗法,他“傷”得嚴重。

    不得不說,這些日子他過得相當滋潤。花蕾一直照顧著他,平常看來有暴力傾向的人。居然能如此體貼細心,有時候溫柔得讓他莫名心悸,好在這症狀不是很嚴重,一閃即過,他就當是屍毒造成的影響。

    而小夏則三天兩頭給他煲各式地美味湯水喝,最讓他得意地是,阮瞻成了送外賣的,只要他打電話說想吃什么,小夏必然親手煮好,打發阮瞻送來。

    哈哈,這是什么樣的生活啊!他從小到大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有美女貼身照顧,有紅顏知己煮飯煲湯,有大冰山天天送到嘴邊。游牧之神手打。

    人生啊,真美好!當救命恩人一定會有好報!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身體已經恢復了,他還是很自然的我躺了兩周,借機偷偷練功,拼了老命沖了幾回被封印之處,可惜還是沒能沖開。

    “打個那么小的靈體也弄得渾身是傷,非要自殘才得勝,到現在還是半殘廢。”阮瞻邊說邊坐下,拿過一只碗來喝湯。

    他的老婆洗手做羹湯,為的卻不是他,雖然明白是為了照顧“病人”,多少還是有些妒忌。平時他舍不得小夏下廚操勞,都沒吃上多少頓老婆煮的飯呢!

    這死小子,非要自己對付那個特異的吊死鬼段德祥,不讓人幫忙。那怪胎是千百年不遇的邪物,他自己親自動手都沒把握,何況是法力被封印到只有十八歲水平的大同呢?

    為了讓對方掉以輕心而示弱、為了讓對方自己抓住符網而寧願身中數十道傷口,大同這招借力打力用得好,以已身之血,借對方之力,實際上是讓那怪胎自己傷了自己。他的這份心思雖然靈巧,但也需要極佳的勇氣和頑強的意志才做得到。

    是驕傲吧?所以大同要自己解決難題!他外表吊兒郎當,但實際上是個堅毅而隱忍的人,只不過在包大叔去世后才真正成長了起來,現在的他,想必會讓包大叔的在天之靈感到欣慰。

    包大叔為了他們父子而死,他幫助包大同是應該的,可是——可是——這應該不包括他老婆把過剩的母性愛全放在那死小子身上。真氣死了!

    阮瞻想著,大喝了一口湯,對溫度問題的考慮稍微欠缺了些,結果燙得差點跳起來。

    包大同哈哈大笑。

    “看來你恢復得不錯,最好運動運動。”阮瞻的帥臉沒有表情變化,但忽然一抬手,一個電火花“嘭”的擊在了沙發上,雖然沒火苗,但沙發焦黑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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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大反應很快,矯健的一躍而起,人沒有被打到,但卻也躺不成了。

    他穿了一條灰色運動褲,身上只披了一條毛毯,一跳之下毛毯滑落,露出赤裸的上身,漂亮堅實的胸肌腹肌上,縱橫交錯著數十道紅痕,顯然傷口雖然痊愈了,但要完全消除痕跡,恐怕還要一年的時間。

    這傷痕顯示著那一戰看似輕松,實則慘烈,差一點就可能要了包大同的命!

    花蕾的心猛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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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為她,包大同才傷成這樣的。而且是她誤傷他在先,封了他地靈力,否則他怎么會以這么危險的辦法來打傷那個怪胎呢。

    包大同注意到了花蕾的神色,卻假裝沒看到,不讓花蕾繼續內疚,只對阮瞻愁眉苦臉的說:“唉,老子被毀容了。”

    阮瞻沒理會,聽他繼續說道:“你這種已婚男是不了解的,冬天來了,夏天還會遠嗎?以我這身材,夏天在沙灘上一走——唉,你不能明白坐在花叢中曬太陽的感覺,簡直太棒了。”游 牧之 神 手 打。

    一邊的花蕾本來心中彌漫著溫柔的情緒,此時聽包大同這么說,歉疚感一下全冰凍上了,恨不得在包大同光裸的胸膛上親自刺入一刀,就在左側,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之間的位置。

    “自戀狂。”阮瞻甩過來三個字。

    “沒情趣的枯燥男。”包大同回了七個字。

    “好了好了,我們看一會兒電視。”花蕾立即插嘴,岔開話題,防止斗嘴升級為打斗。

    小夏姐說的對,男人和小孩子是近義詞,她親眼見證了兩個加在一起有一甲子年紀的男人像孩子一樣爭斗,真是無聊透頂。

    電視一打開,正好是社會新聞頻道,純正深厚的男聲先于屏幕影像出現,一位有名的男主持人說起了近日發生在本市的一系列針對女性的凶殺案。

    不到一周的時間內已經有三名女姓被殘殺,第一個死者被發現死在已經結了冰的河上,當時被晨運的老人發現,冰面上血紅一片。

    那是一條小河,老人的視力又很好,當時嚇得差點犯了心髒病。當警察趕到的時候,發現這不單純是一具裸體女屍,而是一具遭到肢解的女屍。四肢和頭與軀干相離,切口相當不平滑,呈鋸齒狀,似乎是被咬斷的。

    第二具屍體被發現在一片荒僻的廢舊倉庫里,同樣的,現場血流成河,受害人的血都流干了,照樣也被肢解了,更可怕的是,死者手臂上的肉被咬掉了好幾塊,現場找不到肌肉殘渣。

    第三具屍體于前一天早上在一輛公交車的終點站發現,這回屍體被咬碎的情況更嚴重,或者說半具白骨更為合適,因為屍體一半的肉已經沒了。

    目前警方在懸賞知情人和目擊者,獎金的數額相當不少。游 牧之 神手 打。

    電視上播放了幾張非常模糊的、局部打了馬賽克的照片,因為有一具屍體還沒有得到確認,另外還有現場的圖片,方便民眾舉報。

    花蕾看到這兒,干嘔了一聲,立即跑到廁所去了。

    包大同和阮瞻都沒有反應,只是靜靜地盯著電視看,雖然節目已經轉換了別的,兩人卻好像能從電視畫面中看到什么似的,一直不動也不說。

    好半天,阮瞻才自言自語道:“這年頭,怪事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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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獸 第二章 黑雪


    花蕾任起性來,非要立即回家。

    “你躲阮瞻的電火花這樣敏捷,證明已經完全康復了,不需要我的照顧。”她拖著紅色小衣箱從房間內出來,語氣非常理性,但神色怎么看怎么像賭氣。

    就算要走也不必非在這個時候啊,要么早一點,阮瞻七點種走的時候她也走,要么就等到明天,為什么非要在快午夜的時候離開?明顯是聽了剛才他說起的夏天海灘逸事,心里不痛快了。這丫頭,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其實什么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包大同覺得花蕾的舉動又孩子氣又好笑,但心底回蕩著一絲柔軟的情緒,想逗逗她,卻略有不舍,于是干脆笑眯眯的看著她收拾東西,然后氣鼓鼓的出門。

    他不能挽留花蕾,因為那是一種暧昧的姿態,會引起誤會,最后會傷害到她。可是他也不能讓她一個人走夜路,所以搶過她的小箱子,扔到那輛小甲殼蟲上,之后把花蕾也扔到副駕駛的位子上。

    “我自己……可以。”花蕾緊緊貼在座位上,有一絲慌亂,因為包大同正俯下身,強制性的幫她系安全帶,兩人之間的距離非常近,近到足可以發生點什么事情。

    包大同不說話,明只的花蕾因兩人身體的接近而緊張,還故意更接近了些,嘴唇幾乎擦過花蕾的鼻尖,兩人的呼吸在瞬間融合,車廂內的氣息登時熱了起來。游牧之神手打。

    這個姿勢靜止了兩秒,包大同直起了身體。一手啟動了車子,一手扯了扯衣領。

    天時不正,這都冬天了,天氣陰沉得很,似乎就要下雪了,可怎么那么熱呢?

    不該逗弄她的,可他總是忍不住。他喜歡看花蕾發急、發窘、害羞、慌亂。喜歡欺侮她,然后哄她破涕為笑,也不只的是什么變態惡趣味,看來有時間要打電話給萬里,咨詢一下他的心究竟生了什么病。

    暧昧的空氣久久彌散不去,所以兩人都不說話,好不容易到了花蕾的住處。包大同又非要送她上樓不可,從停車場到大廈內、然后是電梯、房門口,最后把房間全檢查了一遍才離開。

    “防盜鏈加好,不要隨便給人開門。”關上門前,他還囑咐了一句。

    花蕾一直站在客廳中央,有點不只所措的看著包大同滿屋亂走,不敢*近他,也不敢說話。幾乎是突如其來的,心跳得要沖出喉嚨樣的。其實也沒做什么啊。就是忽然變得變得氣氛緊張,仿佛他們之間多了些什么,一觸碰就會燃燒似的。

    或者,是因為他那一瞬間的溫柔眼神,眸光像要把她的心髒穿透。

    房門關上好久。她才想起沒有和他到別,也忘記告訴他這邊不好叫出租,讓他開自己的車回去,連忙跑到窗邊去看,見包大同高大結實的身影正在大廈前的小路上吁踽踽獨行。在這無月之夜。在這么冷的天里,他只穿了一件皮夾克。雙手插在褲袋中,好象是晚上出來散步的,悠閒隨意,任路燈把他的影子越拉越長。

    花蕾打開場子,哽在喉嚨的呼喚還沒有出口,一陣涼風就迎面吹來,挾裹著幾片晶瑩潔白的雪花,今冬的初雪,悄無聲息的降臨了大地。

    包大同抬頭望了望天,陰沉的夜色中隱隱有些發紅,街上靜得連雪落的聲音似乎都能聽到,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越來越密,落到他的臉上、頸上,涼絲絲的舒服,讓剛才莫名其妙變得燥熱的身體冷了,心也平靜了下來。

    “妖邪之氣。”他就那么站著,輕喃了一句,忽爾又是一笑。

    什么妖邪之氣啊,不過是天陰得重了。所謂青水綠旱紅是風,天色發紅,證明今冬的這場初雪會是一場很大的風雪,簡直職業病,看到不合常規的就覺得邪異。

    他自嘲的笑笑,繼續往前走,但卻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去了那條發生第一起凶案的小河,剛才在看電視時他已經決定跟進這件事了。

    在他看來,殘害女性的凶手是最無恥和惡劣的,因為凶手選擇的是弱者。幾乎是出于本能,他感覺這件案子絕不是普通凶殺案那么簡單。他一瞬間就聞到了靈異的味道,不知道這城市又出現了什么怪東西。

    從花蕾家到小河邊的出事地點,他差不多走了兩個小時,沒有叫車。最近在床上賴了很久,身子似乎都僵了,在這雪夜活動一下,還是很舒服的。眼看著大地變成一片白茫茫的,任何肮髒的東西都變得美麗和如夢似幻,所有的好的、壞的全被掩埋了起來。

    他在電視畫面上看到了一個像一個門樓樣的摩天大廈,立即認出那是關口大廈,是本市很有名的建築,只要對這個城市略有所知的人,都能根據這座樓判斷出出事的具體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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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的時候,關口大廈的外牆玻璃光華閃閃,似乎把這城市的陽氣和風光全吸去了,威風而尊貴,可是一到晚上,大廈就全黑了下來,只有外沿的霓虹燈閃爍,勾勒出大門的形狀,中間部分因為光與暗的對比而顯得一片空白,似乎是通往未知地帶的關口。

    門那邊,深不可測。

    而這條河叫金水河,雖然不太寬闊,卻很長,河的兩岸住戶很少,對面是影院一條街,幾家影院和音樂廳占據了很大的地方,午夜場一散就很冷清,而河的這邊是一間大學和其附屬中學、小學的后門,行人稀少。游 牧之 神 手打。

    包大同風水術學得並不好,但影院和學校這類地方本就時而熱鬧時而冷清,所以河的兩岸屬于聚散無形的風水,關口大廈又建在一個三岔路口,還造成這個樣子,不知道建造者是怎么想的。

    他站在關口大廈的對面,吸了吸鼻子,同時虛空畫符,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雪中的空氣非常好,涼爽清冽,吸到肺中非常舒服,而眼前一片空闊,任何異常也沒有。

    包大同皺了皺眉頭。

    好奇怪,就算,沒有第一起凶案的線索,這河面上也不可能這么“干淨”,何況這條河夏天時淹死過好幾個人,在這雪夜,怎么會沒有出來游蕩的?他平時半夜上街走走都會遇到不少,不過大部分“好兄弟”並不傷人就是了。可這里,為什么這么反常?

    這種情況,說明河面上又令他們害怕的東西,或者,曾經有過什么震懾了他們。這,和那第一起凶案有關嗎?

    一般來說,橫死的人,特別是死得那么凶的,靈魂會帶著強烈的戾氣和怨氣,總是徘徊不去。在這個案子上,有可能是在被殺的地點,也有可能是在拋屍的地點,換句話說就是在這個河面上。但既然這里什么也沒有,就說明魂魄會在被殺的地點游蕩。

    再想想,被害人被殺的地點和被拋屍的地點會是同一個地方嗎?又有誰敢在開闊的河面上行凶?何況現在的金水河雖然結了冰,但並不結實,在河面上行動,隨時可能落到冰窟之中。警察們是在做了保護措施、也使用了減小壓強的工具才敢在冰面上行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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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這一切疑問,以及現場的具體情況,他並不知情,要等弄來警方的調查報告才好確定。

    最方便的方法當然是找到那受害者的魂魄,問清當天的情況,然后就能理清線索。可惜這種和平的情況並不常有,他遇到的魂體沒一個肯合作的,而那個死在冰面上的女人甚至連氣息都找不到。做為一個法師,他和警方破案的著眼點不同,但卻同樣陷入了困境。游 牧之神 手 打。

    第一起凶殺案對警方來講是非常難以調查,畢竟一到冬天的晚上,河邊的行人幾乎絕跡,找到目擊證人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且冰面上殘存的、有鑒定價值的痕跡肯定也很難找。這種性質惡劣,危害嚴重的案件要到電視上懸賞收集證據,可見這三起凶案的線索一定少的可憐,迫得警方不得不如此,另外也有警示單身女性的目的在內。

    他站在河岸邊,靜靜的凝視著河面,不說也不動,直到大片的雪花覆蓋了他一頭一身。他微動了一下,想要轉身離開,卻蓦然被河面上的一些變化吸引住了視線。

    被冰雪覆蓋的河面應該是一片銀白的。可是此時,耀目的白中有幾個黑洞洞的圓圈,在河中心不規則的散落著,直徑大約都是一米左右,似乎已經凍結的河面上有冰洞。而流動的河水融化了落下的雪,露出暗夜中黑漆漆的水來。

    冬季垂釣。確實會在冰面上鑿出個洞來,但此時冰面不結實,只要不是白癡就不會到河中心去,再仔細回想電視上播放的畫面,當時只見到冰面上有一大灘凍成深褐色的冰碴,似乎並無冰洞,他的觀察力超強,這一點是不會錯的。

    有古怪啊!

    包大同來了精神,看看左右無人,立即翻過河欄桿,輕手輕腳的下到冰面上去。這很冒險,可是為了這一點可能的線索,他不得不這么做。

    腳下很滑,還發出可怕的嘎吱聲,似乎他身上再添加一片雪花的重量。冰面就會坍塌似的。他有一點緊張,慢慢*近了那些露出黑水的冰窟。

    但*近了,才發現那些黑圓圈並不是雪融化后造成的視覺問題,也沒有冰窖,而是雪變成了黑色。像被人潑了墨,散發著一股常人不易覺察的血腥味。

    包大同向四處張望了下,細心體味著站在河面中心的感覺,然后脫下夾克,包住手掌。把妖異的黑雪輕輕扒開。

    黑雪下,冰面完好!

    再大略看了一下其它五、六處地方。情況一樣,但為什么雪會變黑呢?邪氣如此之強嗎?可是因為被冰封著,應該什么氣息也透不出來才對。

    包大同一咬牙,凝神于右手食、中兩指,依著黑雪的范圍,以火氣劃出一個圈,然后適當用力,把漸融的小面積冰面砸到水下去,露出湧動的水來。

    咚咚咚!

    他沒再砸了,可是冰面下卻傳出敲擊聲,分辨不出在哪里,似乎有什么在水下快速的游動,四處亂撞。

    不是淹死的水鬼,他感覺得出,因為濃烈的血腥味和強烈的怨氣從冰洞中沖了出來,其中還夾雜一絲奇怪的感覺,他一時不能分辨。而正在這時,突然“嘩啦”一聲,一股水流濺了出來,無目的性的,卻劈頭蓋臉的襲向他。

    他一直戒備著,因此反應很快,隨手一個結界,把水擋落在外。同時一個手刀,掌風把那惡氣全部震散,免得隨風飄散了,再去禍害他人,然后搶上一步,俯視著漆黑河水。

    半晌,什么也沒有,倒是其他幾個黑圈接二連三的噴出水來。大雪之夜,死寂的河面上,仿佛有什么力量融化冰面,湧出了噴泉一樣,但水柱卻是紅色的,詭異萬分。他橫下心伸臂入水,奇寒的水冰得他一激凌,感覺水流陰冷的舔著他的手指,水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動。

    忽然,比冰寒的水還要濕黏的東西纏上了他的手,帶得他身子一趔趄,差點被拉到冰窟中。他猛的抽回手,帶出一個纏滿毛發的圓球,由于他下意識的向外甩的動作,那濕淋淋的長發卷起,露出臉來!

    那是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頭,臉上除了一張沒有嘴唇的嘴巴外,什么也沒有,此時血紅著,狠咬著他的手指。

    他左手一彈,人頭消失,而他則皺緊眉頭,吐出兩個字——幻象?!

    為什么會有幻象留在這里迷惑人?他凝神站了片刻,又習慣性的吸吸鼻子,謹慎的避開水柱,到其它幾個黑圈看了看,發現了不同的女人殘骸,有斷手、斷腳、半只乳房,當然也都是幻覺,並非實體。

    這讓他疑惑萬分。

    被害人是死在冰面上的,自然沒有屍塊落入水中,但為什么會出現殘骸的幻象呢?而他陰眼所看到的情景,表明這些幻象都是由一些殘破的魂魄形成,唯一的解釋就是,被害人不僅身體死亡,連魂魄也被驅散了。

    殺人的情景一定非常恐怖,沖擊也非常強烈,所以被死者的心念折射到冰面之下,有如錄象一樣,而那太過深刻的恐懼感形成了能量強大的惡氣,恰巧被他釋放了。

    殺人的是什么東西?居然能把人的魂魄震散,還嚇得附近所有的靈體不敢出沒?被害人當時經歷了怎樣的恐怖呢?

    “幸虧是我。”他輕喃,隨手化解那些可怕的邪惡之氣,然后慢慢離開。

    當他的身影消失,河面又恢復到死寂一片,似乎從沒發生過什么,除了那黑色的圈,有如空洞的眼睛,呆滯的盯著陰沉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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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獸 第三章 凶手還會作案

幾天后,花蕾順利的拿到警方的案情報告。

    “很有效率嘛,花骨朵。”包大同抒抒花蕾的頭發,感覺她的身體在瞬間有點僵硬緊張。

    “你真的想調查這個系列凶案嗎?”過了好一會兒,花蕾見包大同埋頭在文件上,修長的眉習慣性的緊蹙著中。忍不住問道。

    《零雜志》已經出了三期了,反響出乎意料的好,許多書店和報刊亭都脫銷了,看來恐怖文化很有市場,再說因為全是由真事改編的,故事顯得格外好看。但包大同不是為了錢就做某些事的人,他做這些似乎都有緣故。

    第一起靈異案件發生時,他正在泡美院的校花,因護花心切而積極介入;被牽到第二起靈異案件中是因為他偶遇了凌小佳,照樣是因為護花之心而去破解謎團;第三次是她遇到的怪事,雖然包大同對她從來若即若離,忽冷忽熱,但勉強也算得上是為了護花吧。

    三起怪案,他都是為了女人而牽扯了進去。那么這次呢?為什么這么主動?難道僅僅因為被害人是三名女性?難道只要和女人有關,他就主動積極?

    厚,這個人,游牧花花公子的脾性什么時候才能改!

    “花骨朵,你在偷瞄我哦。”包大同頭也不抬、語氣輕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不是在看可怕的凶案現場鑒定報告和驗屍報告,而是在看雜志或者小說。

    “是不是覺得我很帥啊?”他又說,性感的唇彎了個好看的弧度。

    他確實是很帥,眉毛長而不雜,英氣十足,眼睛有神,鼻子和嘴長得都很漂亮,臉部和身體線條清晰。但盡管這是事實,花蕾還是從鼻子中呼出一口氣,奉送了三個字,“自戀狂。”

    “死丫頭,居然敢冷哼我。”包大同突然扔下手中的文件,一下子跳到花蕾的眼前,獵豹一樣靈活矯健。

    他本想嚇唬一下花蕾的,沒想到花蕾反應不及,只驚叫一聲,本能的倒退,絆倒在了長沙發上,由于下意識的猛拉他的手臂,兩人像叠羅漢一樣緊貼著躺倒在一起。

    包大同心里有一股火“蹭”的被點燃了,感覺花蕾的小心髒就在自己的胸膛下面急速的跳動,帶得他的心跳也快了起來。

    這死丫頭,身材真有料,抱起來軟軟綿綿的舒服。大概是游牧之神地球溫室效應,冬天已經沒點嚴酷的樣子了,現在就好熱,那天送這丫頭回家時的煩躁感又來了。

    不知為什么,最近他對花蕾很有感覺,看來男人生病是心防最脆弱的時候,如果被人溫柔的貼身照顧,心就很自然的為某人軟化。

    不行,他的原則是兔子不吃窩邊草。但是——不過——如果——這兔子特別可愛呢?唉,身體本來就是最誠實的,總是早于心靈和思想產生渴望。

    萬里說過,男人特別容易對和他一起工作到深夜的女人產生別樣情懷,而他和花蕾不僅是經常一起工作到深夜,甚至算得上是出生入死,在這種情況下有點別的想法是自然的。也就是說,他很正常,一點也不反常。

    話說,阿瞻和小夏是這樣相愛的嗎?

    不,等等,他和花蕾與阿瞻小夏不同。他不要再愛上任何一個人,也不要再傷害誰了。

    眼對眼、鼻對鼻、口對口,兩人就這么對視了好一會兒,感覺時間都靜止了。暧昧、尴尬、莫名其妙的心慌、排斥又吸引的氣息,濃重的彌漫在空氣中。

    “咣當”一聲,門被推開了,購物歸來的小夏,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打破了這就要走火的氣氛,把沙發上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啊!”小夏愣了一下后大叫一聲,“老公,我的眼睛怎么了,為什么突然失明?”她誇張的把東西全扔在地上,伸直了手臂,轉身摸索著走,反應真是超一流的快。

    “不要麻煩阿瞻,我會治失明。”包大同站起來,相比花蕾的面紅耳赤,他的神態自然極了,臉皮之厚不是花蕾這種等級的人可以相比,“來,讓醫生叔叔看看。”

    小夏走過去關上門,一本正經地道:“可能是外面冷,房子里又太‘熱’了,瞬間視覺錯亂而已。你們看,現在又好了。”游牧她意有所指的說起冷與熱。

    包大同被氣樂了,“你當是戴眼鏡啊,從冷的地方進來,會模糊鏡片?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卻跑出去逛街,你說要怎么辦吧。”

    “你不用殺人滅口,反正我什么也沒有看見。”小夏眨了一下眼睛。

    她知道包大同臉皮厚,但花蕾卻是個極單純的個性,在這年頭很少見的。她不想讓花蕾尴尬,于是走過去撿起掉在地上的復印文件,隨口問道:“大同,你真要管這件事嗎?”

    “是啊,我也當一回城市獵人嘛。”包大同走過去拿回文件,不讓小夏看到里面的現場照片和屍檢圖片。

    這三件凶案都非常血腥,現場血流成河,肢體殘破,如果被陽氣弱的小夏看到,說不定會做噩夢,那時候阮瞻又要來找他麻煩。

    想到這兒,他回著看了一眼花蕾,知道她是看過這些的,不禁有些心疼和可憐之感。這丫頭可沒人這樣呵護,好在她不是沒事就傷春悲秋的林黛玉型,不會為此而自憐身世。

    據警方的報告,他大致了解了一些三起凶案的情況。

    首先,受害者是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女性,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游牧之神凶手有選擇獵物的目的性,這三個人都是護士。

    其次,三名受害者雖然不是一家醫院工作,但卻是好朋友。因為在她們的遺物中發現了照片合影。照片是學生時代的,也就是說她們畢業于同一間護士學校。

    第三,她們都被肢解了。屍檢表明,被肢解的部位不平滑,是被生生扯掉和咬掉的。奇怪的是,從咬噬的部位看,不像是野獸的牙齒,而像是人類的。而且,第一具屍體只是被肢解,第二具和第三具屍體卻都有不同程度的缺損情況,雖然不能說是被吃掉了,但發現屍體的地點沒有肢體殘渣,不排除殺人吃肉的可能。

    食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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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物種,他曾經聽他老爹提過,但卻從沒見過,搭上上回那個吊死后還能擁有肉身的段德祥,最近發生的怪事確實太多了。這是偶然,還是有陰謀在這城市的黑暗中悄悄醞釀?

    而在這凶案中最可怕的是,屍檢中根據肌體反應和現場血液的噴濺角度,法醫和專業鑒定人員判斷出死者是被活著肢解的。

    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恐懼啊。應該比凌遲還要疼痛,比被吃掉還要絕望,是一種無法回避的酷刑吧!

    那天他在金水河看到的死者魂魄全散了,殘魂幻化出殘體地樣子,這說明在這凶殘的殺人方法下,死者真是被嚇到魂飛魄散。再考慮到小河附近根本沒有靈體游蕩,被害人的血跡也只在冰面中心才有,可以推測第一起凶案的殺人現場和棄屍地點同在金水河的冰面上。

    盡管從常理上講非常不可能,但事實卻指向這個解釋,也許凶手有什么方法可以蒙蔽人類的肉眼,也許凶手輕得可以不怕冰面危薄。

    而河面寬闊,行凶的場面肯定散發出了很強的凶煞之氣,所以這附近才變得那么“干淨”,所有路過的、徘徊的、游蕩的東西都躲開了,並暫時不會出現,那是死而就有的本能。

    但,凶手怎么能讓死者不反抗呢?報告上說,三名死者都沒有掙扎的痕跡,不過卻在死前經歷了極度恐懼。難道這凶手會麻醉人的肉體神經?

    游牧之神他以前看過一個德國電影,說的就是一個混蛋醫生發明的一種麻醉劑,給人注射后,能讓人在清醒的情況下,看到自己被活生生的解剖。

    那很變態,但他覺得在這個系列殺人案中,不是人為,他地第六感沒有騙他,這是一起靈異案件。

    第一起凶案是在冰面上,犯罪痕跡少是正常的,但第二起和第三起凶案現場也一樣就有點奇怪了。警方認為這是一個變態的連環殺手做的,而且是老手,具備豐富的反偵察經驗,懂得湮滅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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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大同理解警方會得出這這樣的結論,但他卻知道那絕不可能,因為凶手做了人類不能做到的事,比如嚇跑凶案現場附近的靈體。

    事實上,前兩天夜里他去過另兩個案發現場,都沒有發現“好兄弟”出現的跡象。

    從犯罪現場甄別出的、唯一有價值的線索是一對腳印,據腳印的大小、痕跡的深淺、步幅、步頻、步態來分析,那腳印屬于一個身高在一米八零到一米八五之間的瘦弱男人,走路輕且淺,舉止慢條斯理,並且左腿有傷。

    凶手是誰?或者是什么東西?為什么他居然可以誘騙女人到了這么偏僻的地方,然后從容而緩慢的殺掉她們,或者還吃掉?

    為什么選擇護士?這怪物對醫院或者護士有強烈的怨念嗎?而為什么,這三名死者是朋友?是她們在學校時一起干什么事,這才招惹來這樣殘忍的殺身之禍的嗎?

    凶手還會繼續行動的,這一點非常肯定。因為死者在學校的好友一共有六個,照片上還有三個人仍然活著。憑借本能的預感,他知道那三個人是凶手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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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獸 第四章 要不 一起睡?

“聽來好像很復雜,我來幫忙如何?”聽包大同大概講了一下案情,小夏道。

    包大同以手指頂在小夏的額頭,把她湊近的頭推開,“別害我,你這體質再招來什么,還不夠給我添亂的呢。”

    小夏點點頭,意有所指的道:“也是哈,那就讓花蕾繼續當你的助手吧,反正你們配合的特別——那個和諧自然。”

    包大同歎了口氣,就知道小夏什么都看到了,也知道她那心里裝不住事,早晚要挖苦人才開心。這女人自婚后八卦了很多,如果亂點鴛鴦譜可就麻煩了。

    以后,要如何對花蕾呢?

    “既然三名受害者都是護士,而且不是在同一醫院,不如我們分頭進行。”一直沒說話的花蕾突然提議。

    包大同和小夏異口同聲的反對。小夏是為了給這一對別扭的人創造獨處的機會,而包大同則是怕花蕾出了危險。要說醫院這種地方,怪事異事可出得多了。

    他本不想讓花蕾管這件事,但女人什么時候聽過話?不讓她去,游牧她自己偷偷去,還不如把她帶在身邊,至少萬事有他來頂。

    “那我們要先調查哪一間醫院呢?是第一起凶案中的——”花蕾聽包大同說會帶她一起,很開心,立即進入破案狀態,拿起那份復印來的警方報告看了一眼,“周—萌”她念著第一名死者的名子,“是從她開始調查嗎?”

    “這倒不必,看到哪家醫院路比較近好了。”包大同無可不可的道。

    “但是,你覺得凶手作案的動機和醫院有關嗎?”因為包大同從不透露內心的想法。花蕾不禁好奇。

    “未必,但是很有可能。我們要做的,不就是排除所有不可能的,最后找出真相嗎?”

    “那我們先……”

    “先睡覺。”包大同站起身來。伸出了雙臂。花蕾以為他又要撲她,急忙后退,結果再度跌坐在沙發上。

    沒想到包大同只是伸了個懶腰,笑眯眯的看著她,“唉唉,花骨朵你不純潔,腦子里對我展開什么想像了?要不,一起睡?”他眨了一下眼睛。有些挑逗的意味,花蕾大窘。

    小夏一個墊子扔過來,“大白天睡什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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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大同敏捷的接住砸向他的東西。“因為我晚上要夜探醫院,所以要提前存上一點睡眠。”他說著就跑到樓上去,打算躺在床上理清一些繁亂的線索。

    照片上的六個人分別名叫付艷秋、孫君、苗小莉、費娜、張小羽和周萌。其中,周萌、孫君和苗小莉已經被殺死,剩下的三個人暫時平安。

    鑒于死者的特征比較集中——都是護士,畢業于一間護士學校,彼此間是好友,那么游牧之神他能想到凶手可能繼續對其他三人動手,警方也不是白癡,自然也能推測到。也就是說,那三個幸存者一定會被暗中保護起來,他不能太明顯的前去調查。

    但是,假如他“生病”了,或者花蕾身體不適的話,到醫院去應該沒問題。而那三個幸存者會有危險只是一種推測,她們不可能為此長時間不工作。

    一般醫院的護士都有工作表,有的放在電腦中,有的直接打印在紙上貼上牆,他今天晚上出動,一來是為了探探那幾間醫院有無游蕩的凶物,二來是要偷輪值工作表來研究一下,看看那幾名涉案護士的工作規律。掌握她們活動的時間,是調查所必備的線索。

    這六名護士分屬五家不同的醫院,幾乎覆蓋了本市最大型的醫療場所,有專科的、有綜合性的、有療養性質的。從醫院的角度來考慮,表面上並沒有與案件相聯系的地方。假如那凶物是死于醫院,甚至是死于醫療事故的,不可能對五家性質不同的醫院都有怨念。

    所以,是這六名護士私人之間的關系維系著脆弱的線索,也就是說,凶物之所以對她們動手,估計是她們共同做過些什么,或者有一件事與她們六個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當然,不能排除令她們面臨危險的事與醫院的背景有關。

    六名護士中,唯有第一起凶案的被害人周萌與仍然活著的在同一家醫院。這是一家腎病專科醫院,周萌是住院部的,付艷秋年紀較長,業務能力也強,是手術室的護士長。

    花蕾弄來的警方報告並不齊全,實際上那些線索都不是絕密,而且也很粗疏。但花蕾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也給他繼續調查下去提供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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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決定首先夜探醫院,然后想辦法能呆在醫院一段時間,和其他護士搞好關系,探聽醫院怪談和那六名護士的私人生活,從各種瑣事中排查引來凶物的線索。

    當然如果能和幸存者直接對話更好,但只怕有點難度。

    想必那三名幸存者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了吧?如果她們真的曾經做過什么,能招致這么殘忍報復的,肯定是不能對人言明的隱密事件,不可能輕易告訴別人。如果她們是無意中招惹了什么,只怕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不然就會想辦法躲避了,就算為了保命,也會告訴警方。

    總之這事方向明確,不過其中的秘密還是很多的,需要一一大白于天下。

    凶物選擇獵物有目標性,因為游牧他沒有胡亂殺人,至少目前是如此。那么這六個女人做過什么?還是無意中看到過什么?介入過什么呢?

    他想了一會兒,之后真的睡著了。花蕾悄悄來看的時候,他睡得正香,平常看來又帥又壞的臉這一刻顯得無比溫柔和安靜,還帶一點點脆弱,讓花蕾的心瞬間就柔軟了起來。

    天色已晚,小夏兩個小時前下班了,是阮瞻親自來接的。她真羨慕這兩個人,他們如此相愛,和一般到了適婚年紀,雙方看著條件相當就結婚的男女不同。

    這樣,才是真正的婚姻吧?她什么時候也能過這樣的生活呢?她微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包大同的睡顏,決定一會兒再叫他吃晚飯,自己則輕手輕腳的回到樓下。

    窗外,幾天前的積雪還堆在路邊的綠化帶上,呈圓錐形,不知為什么,花蕾覺得那像墳墓。或者是心態的問題吧,為什么她不會覺得那像一座座小山,或者小型糧倉呢?

    難道說死亡的陰影一直藏在她的心底嗎?可明明,老頭子說她已經完全康復了啊。

    而天色,再度陰沉了下來。本來就黑得早的冬夜,現在更增加了一份陰冷的壓迫感,氣象預報說最近一周會連續降雪,提醒市民出行時注意安全。

    安靜讓花蕾有些心慌,干脆坐在沙發上,拿起那份報告。

    給包大同之前,她大概看過一些,但看得並不仔細,現在她打算細細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擔出什么好的建議。說是跟包大同一起破獲靈異案件,可她除了做些水磨功夫,並且利用背景關系給他搜集各類情報外,就沒出過什么力。

    是她太笨,還是他太聰明?

    文件夾中的照片和圖片都是打印上的,彩色打印機的質量不太好,照片有些模糊,但也正因為如此,那些深色的血、陰暗的地面、白色的屍體就更加刺激人的視覺。

    花蕾強迫自己仔細觀察,發現第一起凶案的現場,血液都結了冰,潔白的冰面上除了殘存的屍體空無一物。第二起凶案現場是在一間廢舊倉庫,周圍很凌亂,但屍體周圍很干淨。第三起凶案是在三十七路公交車接近郊區的總站。那是一個四面是鐵柵欄的大院子,屍體被棄在乘車卡充值處的小房子后面,那里有下水道口和垃圾筒,奇怪的是,屍體周圍還是很干淨。

    凶手有潔癖?或者他殺人時必須保持整潔?還是——他就餐時需要干淨的環境?

    花蕾不知道為什么會想到這個,心里一陣煩惡,差點吐了。報告說不排除凶手殺人吃屍體的可能,而包大同說這是一件靈異案件,難道鬼也有變態的?

    嘶啦!

    一個聲音突然從門邊傳來。嚇了正沉浸在思索中的花蕾一跳。這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門外摸索,正試圖要進來。而且,那東西的指甲很長,游牧之神刮起門來有些刺耳。

    嘶啦!嘶啦!嘶啦!咚咚咚!

    花蕾還在不知所措,門外的東西加快了推門的動作,甚至還輕撞了起來,聲音一點也不規則。花蕾只覺得一顆心懸在了喉嚨,下意識的前后左右看看,想起這房子沒有邪物進得來,于是鼓起勇氣,慢慢走到門邊去,不發出一點腳步聲。

    從門鏡往外看,空無一物,林萌道已經沒有樹萌了,街面被風吹得鏡面一樣。這讓她心里一緊,想起那個小吊死鬼來敲門時,緊貼著門站立,她也是看不到人影。

    嗚……

    門外的東西開始哼哼,同時又開始撓門了,而花蕾一恍神間,似乎看到了毛茸茸的東西。

    “大同大同大同!”她嚇得后退,驚叫了幾聲。

    十幾秒后包大跑到樓口,“怎么了?”他問,因為起得猛了,有點眨眼惺忪的。

    花蕾指了指門,而門外的東西非常配合,持續發出了怪聲。

    “有客來訪,別怕。”包大同走下門邊,先是從門鏡往外看了看,然后把花蕾護在身后,猛的拉開了門。

    幾乎在開門的時,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嗖”的一下竄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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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獸 第五章 她被肢解了

“哪來的狗?!”花蕾驚叫一聲,瞪著包大同。

    包大同攤開了手,表示自己也很納悶。倒是那條狗毫不客氣的直沖進了房里,一躍就跳上了沙發,舒服的窩下,前腿像小羊一樣內彎了起來,兩只圓圓的黑眼睛盯著站在門邊發愣的人類。

    這狗算是中型犬。長得有點像金毛獵犬,不過卻是純黑色的,體形也略小。從它肮髒的外表和那股不管到哪都能呆得舒服的神態上來看,花蕾馬上判斷出這是一只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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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流浪狗怎么會闖到這里來?剛才在外面又撓又抓,好象是回家似的。又看了一眼包大同,發現他似乎想起點什么來,慢慢向那條狗走去。

    “哈,我認識你,可是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他伸手去摸狗耳朵,奇怪的是,本來對陌生人很敏感戒備的動物卻沒有動。任包大同的手撫上了它的頭。

    “它是誰?”花蕾關上房門,跑過去問。

    那狗谄媚的舔了一下她的手,把她逗樂了。

    “就是你差點被段德祥娶走的那事,我在彩虹橋下見到過這狗。前后兩回。第二回它還叼了個布哇哇,也不知道從哪兒弄的,間接引我找到了高媒婆那兒。也不知道這家伙是無意幫的我,還是有靈性。”包大同看了看沙發,哀歎著看到沙發已經被弄髒了。

    “你也見過的,不過當時你嚇壞了,所以記不得了。”他說著跑到浴室拿了塊浴巾出來,比劃了半天也不知道從哪個角度下手,能既不會弄髒自己身上的衣服,還能把這闖入者丟出去。最后是花蕾一把奪過浴巾,很費力的把狗狗抱起,但是她沒走到門邊,而是向浴室走去。害包大同白白為她開門了。

    “喂喂。你要干什么?難道要收養流浪動物啊。”包大同追在后面,“你可想好,不要臨時起意,決定后就要負責到底。養狗證一年要不少錢,還要早上溜它,管它吃喝拉撒。生病要看醫生,狗毛飄得到處都是,比養個孩子還麻煩,你聽到沒有。可不能養了又拋棄,這也太不人道了。”

    花蕾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沒說要養啊,可是你說過,霜前冷。雪后寒,才下過大雪,外面冷呢,它沒吃沒喝,沒有住的地方,好可憐。再說,今晚還會下雪,你難道忍心它在外面凍餓而死?至少……收留它一個晚上吧。”

    “嗚嗚。”狗乞憐的哼了幾聲,往花蕾懷里縮了縮。

    包大同打了一下狗頭,“你倒很有靈性,知道向我家心軟的花骨朵撒嬌。好吧,就留你一晚。不過你想過沒。它居然找到這里來,好象自己求收養,正常的狗會這樣嗎?”后半句是和花蕾說的。

    花蕾不說話。只把狗放到了浴盆中,然后放熱水,細心的用手掌感覺水溫。

    一般來說流浪狗是不愛洗澡的。但這只卻不同,它站著不動,任花蕾清洗它的身體,一直朝著包大同吐舌頭。感覺真是哈到了極點。看到它這種谄媚的模樣,包大同也狠不下心真把它丟出去。

    雖然這狗能找到這里來很奇怪,但狗做的奇怪的事多了,比如千里尋主人什么的,報紙上經常有報道。也許,他太好了,使得這動物本能的喜歡他。

    “過來幫忙啊。”花蕾把包大同用的洗發香波灑在了狗身上。

    包大同沒辦法,只得過來幫忙,兩人齊心合力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這才讓這只狗露出了本來面貌。

    它確實是一只黑狗,但不是全黑,四個蹄是雪白的。額頭上也有一道橫向的白痕。這種狗在民間被稱為孝狗,據說養這種狗的人會家宅不寧,主人也會死去。所以,孝狗沒人要,好在這樣的狗非常少見,但從此可判斷出這只狗有可能是被拋棄的。

    “你倒不怕咒到我。”包大同咕哝了一句,但其實心中對這類民間傳說不太在意。他自己就是類似于游走陰陽兩界的人,怎么會在乎這些東西。

    給它弄了點吃的,看它很快就吃光,連食盆都舔得干干淨淨,包大同笑罵道:“老子還沒吃呢,先讓你吃了。你除了吃還會什么?頭兩回見到你,你都膽小的要命,作為一只狗,這是非常可恥的。這樣吧,老子賜你一個名字,就叫廢物。如何?”

    狗從喉嚨中“嗚”了兩聲,又舔了一下包大同的手,表示它極其的友好和對包大同極其的友愛。

    被從心眼兒里崇拜和喜歡。不管對方是人還是別的東西,也不管其動機是什么,都是讓人愉快的,所以包大同很開心的“暫時”收留了“廢物”。

    而就在他和花蕾為廢物忙碌的時候,本市的腫瘤專科醫院中,幸存者之一的護士費娜正走在醫院的走廊中,手中拿著護士長讓她送到急診部的藥品。

    三個好朋友那么可怕的死去了,她很害怕,似乎感覺下一個就輪到了自己。這不是胡思亂想,而是一種預感,她很希望這是因為恐懼而產生的錯誤想法,但心里就是不安。

    為什么呢?怎么會有人要殺她們?那個凶手是誰?反正她自己是沒傷害過人,也不記得其他五個朋友提到過什么不尋常的事。她們六個人似乎沒有共同牽扯到某件事和某個人,想來想去,她們集體出現的情況只有兩個——讀書時和每月定期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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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在這兩種情況下招惹到了什么?讀書時,學校都是女生,但她們總是和附近的警察學校的學生約會,不會是一個警察在追殺她們吧?

    她心中冒出了這個想法,要知道六個人中,苗小莉身高有一七六,身體健美有力,武術、柔道、跆拳道、甚至拳擊都學過,一般的男人是無法制服她的。

    照這樣說,凶手應該是個高大有力的男人。可是那個肢解——為什么……?

    想到這兒,她打了個寒戰,忽然發現走廊中就只有她一個人,光滑干淨的地板反射著幽光、長而曲折的走廊似乎隱藏著什么,兩側漆黑著的各種診療室更仿佛有些細微的聲音傳來。

    別自己嚇唬自己了,凶手還不至于敢跑到醫院來行凶!她對自己說,從衣袋中拿出手機看了看,十點十三分,除了急診部,這個時候確實很少有人會出現了。

    她下意識的以手指撫摸著按鍵3,那是她設的快捷鍵,只要一按,就會自動接通醫院的保安室,真有什么襲擊她,保安立即就能來營救。而下了班,男朋友會來接她,她又和父母住在一起,只要不落單,凶手就算想殺她也沒有機會。

    除了——現在。

    快離開,只要見到一個人就好了。她想著,合上了手機,習慣性的對著手機光滑的金屬外殼照了一下,蓦然發現有什么不對。

    她的身后還站著一個人!不知是何時出現的,頭就貼在她的腦后,好象是和她一起照鏡子。臉黑漆漆的,因為咧著嘴笑,一口雪白的尖牙閃爍著寒光。

    她尖叫一聲,駭然轉身,但身后空蕩蕩的,沒有人也沒有聲音,可她卻感到有什么陰森的笑著,有一股涼風吹著她的頸窩,寒意像冰冷的水,迅速蔓延到全身。

    無意識的又照了手機殼一眼,駭然發現那個頭仍然在,似乎是她肩膀上多長出個頭似的。

    手機和藥物被扔到了地下,她開始狂奔,邊跑邊拼命拍打著自己的肩膀,想把那東西打走。要是有一個人出現就好了,只要有一個人,凶手就不能明目張膽的殺她!

    門診部的大樓是圓現的,走廊也是圓形,這樣看到的景物總是會循序漸進的出現。費娜跑了不知多久,終于發現前方出現了一雙腿,長長的伸著,接著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候診椅上,似乎是忍受著什么疼痛,雙肘支著膝蓋,上身的力量全壓在了腿上。

    啊,有人,終于看到人了!

    “先生,您怎么了?”她停下腳步,氣喘吁吁的問,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人出現,感覺肩膀上也沒那么重而涼了。

    男人一抬頭,費娜心里一抖。

    這男人太帥了,酷似金城武,但更冷漠些,有些原始的氣質。

    “您不舒服嗎?”她不停的前后張望,生怕有什么追上來,但要讓她自己離開,卻又有點不敢。

    男人不說話,只點了點頭,臉色有點蒼白,大概是因為病痛。

    “那我送您到急診那邊好了。”她殷勤的說,很想有人陪她離開這地方,于是她扶起那個男人,向急診部走去。

    男人看來很瘦,但死沉死沉的,微溫的身體有些僵硬,左腿還有傷。她腿一軟,差點跌倒,還好咬牙頂住了。不過在一瞬間,她腦筋一熱,似乎不記得路在哪里。

    她迷迷糊糊的走著,直到進入一個房間才情醒過來,愕然發現這里是X光室,也不知道是怎么開鎖進來的,而她明明沒有鑰匙。

    轉頭看向扶著的男人,見他的臉沒有變化,但神態和眼神卻不同了——嗜血的興奮、復仇的快樂、陰森的恨、原始的憤怒,這一切讓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們六個人做過的一件事。

    可是來不及了,她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陣濕涼感覺,然后不受控制的向房間中央寬大的金屬床走去。

    她被肢解了,無法形容的痛與恐懼,當她的身體被慢慢撕裂的時候,她只能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絕望的望著屋頂。

    她無能為力,只有被懲罰的罪惡感。而空氣渾濁了起來,除了血味,還有一種別樣的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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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獸 第六章 有鬼

是包大同發現的第四起凶案現場。

    當他和花蕾來到市腫瘤醫院時,立即感到了死亡和血腥的氣息,因此直接找到了X光室。

    血流成河是預料中的。但屍體的狀況卻讓他心中一寒,繼而有些憤怒。

    真的是食人鬼?還是真有那么大的仇怨?!

    “快離開。”他一返身,蒙住花蕾的眼睛。推著她走,不讓她看到這么殘酷的場面。

    金屬床上,已經被肢解的屍體拼接著擺放好,顯露出凶手的挑釁和惡意。而事實上,已經不存在什么屍體了。因為被害人全身的肌肉全部被撕扯了下來,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殘肉甩得到處都是,從肉量上來看,肯定消失了一部分。至于是被拿走了,還是被吃掉了,不得而知。

    惟有死者的頭保持完好,由于失血而慘白,一雙眼睛后翻。只用眼白盯著房間入口,似乎大叫著:冤枉!救命!

    根據事先掌握的情報,六人照片中在腫瘤醫院工作的護士叫費娜,警方的報告中附上了她的照片。所以。雖然人死后變化很大,包大同還是一眼就認出死者正是她。游牧之神手打。

    當時他開玩笑說哪家醫院離雜志社比較近就先到哪里來調查,腫瘤醫院是最近的一家,但沒想到居然目睹了凶案現場。

    只一秒,他就斷定這里和前面三起凶案的現場一樣,干淨得很,而且凶手已經逃了。雖然在遍地的血漿中印下了一個男人的腳印,直通向內室,但內室絕沒有藏著人,也沒有藏著其它的東西。

    那腳印和擺好的屍體一樣,是一中示威,或者說是嚇唬人的。從這種情況來看,這不是什么食人鬼做的案,肯定有極大怨念的凶物殺的人。

    那六個女人做過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以致遭到這樣殘酷的報復呢?

    “花骨朵,你得‘生病’住院。”包大同在向醫院保安報告了凶案后對花蕾說。

    從X光室出來后,他一直拉著花蕾跑,手很穩定,並不慌亂,這么做可能為了要那個氣喘吁吁的效果。所以無論是半路遇到的護士和保安處的保安。都看到他“緊張得臉發白”去報案,很符合受了驚嚇的傳統形象。

    “為什么不是你病?”花蕾聽到不遠處的保安驚叫了一聲,立即感覺要干嘔,感覺腸胃中在翻江倒海。

    雖然包大同體貼的沒有讓她看到現場的樣子。但是那一瞬間映入眼簾的、蟄人眼的血紅,還有那刺鼻的血腥味,都讓她難受極了。

    現在,那些保安要接受這種精神上的傷害了。

    “唉,一個病人是不能滿醫院亂竄的。”包大同攬住花蕾的肩,把她緊張的微顫壓下,“咱們可是要調查這怪案,你要有犧牲精神。你做幌子,我來調查。別怕,在住院其間,我會一直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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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得自然,可花蕾卻聽得心里熱呼呼的。恐懼感一掃而空。她抬頭看看這個表面上吊兒郎當。但關鍵時候非常*得住的人,迷糊的點了點頭,再一次順從了他的安排。

    “那要得什么病好呢?”看著兩名保安大步跑出X光室,扶著牆壁嘔吐。另一個人在瘋了一樣的打電話報警,花蕾又感覺胃受到了刺激,連忙轉身。

    “就說心髒不舒服,呼吸困難,結果剛才看到了可怕的東西,受到了驚嚇。這個病因好,有偶發性。不容易查的出來,明天再來也可以。而且住院觀察幾天是正常的,沒有人會懷疑。”包大同擋住了花蕾的視線。和她大略研究了一下對警察要怎么說,才說完,警車就到了。

    一切順利,只是當包大同扶著臉色蒼白的花蕾離開警局時。一名警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花蕾的蒼白是真的,因為她撒謊時就會這樣,而包大同對那道懷疑的目光則感到有些警惕。

    不過他還是按照計劃。陪“女朋友”花蕾住進了腫瘤醫院。這家醫院雖然是腫瘤專科,但也收治有其他病因的病人,只不過醫療的主攻方向不同。

    進入這家醫院的人多是惡新腫瘤患者。死亡率較高,每天的手術更是多。又是見血又是破氣,所以比別家醫院更森冷些,而花蕾所住的心髒病區的病人卻不太多,倒給了包大同很多時間和漂亮的護士妹妹們打交道、套近乎。

    值日表是不用看了,因為費娜已死,再沒有必要依照她上班的時間來接近她,了解她,于是他假裝很八卦的樣子,從其他護士處了解了一些情況。

    據說費娜平時是一個性格很溫和的人,還被評為過優秀護士,對病人的態度特別好。甚至有病人在出院后還帶來禮物看她。在同事眼里,她連螞蟻也不會傷害,更不會得罪人。所以實在想象不到什么人會傷害她,唯一的解釋就是凶手是變態的。

    費娜還沒有結婚,但有一個固定的男友,名叫向偉,本市腎病專科醫院的主治醫生,是同在腎病醫院工作的朋友給介紹費娜認識的。

    費娜本人不太漂亮,身材又很平板,而向偉帥而多金。年紀輕輕就在醫學界有小名氣,這兩人在一起,招致了許多閒言碎語,但他們卻保持了五年的關系。讓那些斷言此情不能長久的人跌碎了一地眼鏡。

    費娜在別人眼中是幸運幸福的,她也表現出幸福幸運的樣子,可據和她關系非常好的同事說,總覺得她和向偉之間有什么不對。說不出來具體是什么。只是覺得事實並非是表面所表現出來的樣子。

    向偉是本市腎病專科醫院的醫生。而第一名死者周萌和目前還幸存的付艷秋都是在這家醫院工作的護士,那么,她們是不是這段戀情的介紹人呢?是已死的周萌,還是幸存的付艷秋?這段感情與這場殘忍的凶殺有關系嗎?游 牧 之神手 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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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大同對費娜的調查。至此就暫時沒有什么疑問了。他甚至打聽到了費娜和幾個同學好友會定時去一個地方聚會,每個月一次,如果正趕上她排到晚班,她會為此請假或者喚班,好象那個聚會對她而言非常重要,不能缺席似的。

    如果她聚會中的朋友就是照片上的六個人,那么除了在學校中的關聯外,她們就有了新的共同點。

    包大同之所以這么輕易就打聽到這么多有用的事,是因為有警察早就來調查過這些了,刺激出了許多被人們忽視和遺忘的事情。而在醫院發生了這樣可怕的凶案,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既然警方沒有讓他們封口,可愛的男人包大同好奇一問,自然毫不隱瞞的說了。

    “有鬼!有鬼!”包大同正幫著花蕾收拾東西,准備第二天出院。再去調查別的地方,值班的幾名護士跑了進來,緊縮包大同身邊。

    “怎么了?”包大同皺緊眉。

    一個圓臉小護士結結巴巴的道:“有那個……來逛……病房了。”她小臉慘白。看似不是開玩笑。

    其實醫院嘛。總是有點不干淨的東西,人們有時候晚上探病,會有突然毛發直豎的感覺,那可不只是心理作用。但是多數醫院都是平靜的,不過是有些游蕩的東西,但他們很快就會離開,因為生老病死是人間必須,大部分人沒有那么強烈的怨念,完全會順從自然規律,就算再舍不得也是一樣。

    在這呆了兩天。他晚上親眼看到有“人”在走廊中來回走,拖著殘肢斷臂,或者胸膛還打開著,肚子好象一個黑洞。還看到過經過放療化療的折磨,已經不成人形的孩子,緊貼著走廊一側站著,每一個人路過。他們都會去拉人家的手。

    有的人敏感,會覺得瞬間有一絲寒意,但不會在意。而醫手聖心的人自然有一股先天之氣,邪物不可*近。不管是惡意還是善意。至于醫德缺乏的人——唉,什么也不說了。

    “不會吧?你們是白衣天使,天生能戰勝邪魔。不怕。”包大同安慰道。游 牧之 神手 打。

    “不是的。真的有鬼!”另一個瘦高的小護士道,“我和張姐到水房去打水,可是看到一個東西從半空中飄過來。一眨眼又不見了。”這小護士驚魂未定,但有包大同在。說話倒還流暢,“開始我還以為是眼花,可是后來又看到了,是個——人形!”說著看了看身邊那年紀稍長的護士。

    那護士用力點頭,表示是事情的真實性,之后又說:“我們回來的時候一直覺得身后有東西跟著,卻又不見有人,等進了護士站,聽到走廊總有腳步聲回蕩。嗒嗒……嗒嗒。”

    啪!

    那年紀大的護士一邊描述一邊后退,不小心踢翻了椅子。其余的女人本來就因為她以象聲詞描述那腳步聲而提著心,這下立即驚叫起來。

    “沒事沒事,你們呆在這兒,我出去看看。”包大同道,借機擺脫那六只抓緊自己胳膊的手。

    “不行,太危險了,我們一起躲在這兒吧。”圓臉小護士天真的說。

    “那哪行,其他病房的病人叫你們怎么辦?敢一個人去嗎?”包大同問,得到了否定的答復。“所以我去看一下就行了。別怕,我陽氣旺得很,神鬼不侵的。”

    “我跟你去。”花蕾擠上前,拉住包大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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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獸 第七章 嗜血的快感


    花蕾一說跟著,其他三名護士也非要同時行動不可,結果包大同只好帶著一隊娘子軍在漆黑的冬夜里跑去樓后的獨立水房。

    “有情況嗎?”花蕾因為緊張而手心出汗,但包大同的手卻溫暖穩定,給了她的安全的信息。

    包大同習慣性的吸了吸鼻子,北風帶來的寒冷空氣中有一絲埋伏的味道。但他輕松開花蕾的手,微笑道,“根本沒事,一定是你們眼花了。唉,女人哪!”他說著向前走了兩步,站在水房側牆和一幢沒有燈火的,大概是辦公樓的側牆所形成的細長通道中。

    “這邊是哪兒?”他往黑暗的深處一指。

    那里,有一點模糊不明的光線,還有非常細微的吱嘎聲傳來,被游牧北風一送,聽來像細碎的呻吟。

    “是醫院后門,洗衣房也在那兒,但是前幾天圍牆突然塌了,目前正在修繕。”圓臉護士答道,之后不禁哆嗦了下。緊張的向四周看看,“這牆塌得古怪,就是前天夜里,大家都說……”她不敢說下去了。

    “小小年紀,別這么迷信。”包大同伸指彈了一下她的護士帽,“你們都呆在這兒別動。我過去那邊看看。”說著抬步就走。

    四個女人都沒有反駁他,但卻不約而同的跟在他后面。似乎離開他才是真正的危險。

    也不知是大樓歪還是水房歪,反正這條通道約有二十多米長,外寬內窄,從一側進入時還能三人並行,走到盡頭時僅能有一人通過。黑暗、樓體的壓迫感。以及驟然加大的、因為高樓和狹窄空間形成的樓間風。都使得走入這小小方寸之地的人頭皮發麻,恍如是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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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大同走在最前面,走到盡頭時先探出身子看了看,放眼之處是一片斷壁殘牆,以及四處堆放的磚塊水泥,一排小屋黑漆漆的,也許白天看不覺得什么,可是這會兒卻讓人感覺很陰沉。

    略抬頭,幾條繩子死蛇一樣軟垂著,縱橫橫穿院落的上空,大概是游牧之神平時晾衣服用的,此時上面掛著幾件白衣服和一盞燈。

    剛才他看到的一點光芒就是這盞燈散發出的,細瘦的電線上耷拉著一個灰蒙蒙的燈泡,被風吹得搖晃著,吱嘎作響。而那幾件衣服則因為攝氏零下的溫度,已經凍成硬綁綁的了,初初看去,仿佛半空中懸著幾具僵硬的屍體。

    “這邊沒事,回去吧。”他縮回身體,不動聲色的說。

    通道狹窄,他們返回去時不能換變位置,本來走在最前面的包大同成了斷后的,現在這隊人中張護士走在最前。但是才走了幾步,包大同突然感覺背后有異,汗毛全豎了起來,似乎有什么在欺近,可他才背過手畫了一道符,那冰冷感又遠了。

    風嗚咽的吹著。快速的腳步踩在冷硬的水泥地上。發出“噼哩啪啦”的響聲,而因為人多步雜,仿佛總有什么在催趕一樣。而當他們走到通道中間,一陣風力非常強的旋風突然卷了起來,異常凜冽冰涼,好像有一把刀從人腳下刮過似的。接著一個白慘慘的東西從頭頂越過,啪的落地,阻住了去路。

    張護士看也沒看就尖叫起來,其余三個女人也慌做一團,本能地往后就跑,撞了包大同一個趔趄。他連忙側身,讓女人們從他身邊擠過,然后向前幾步,沖到那東西面前,飛起一腳,同時指尖符咒到。

    “真是人嚇人,嚇死人。”做完這些,他笑著說。“你們洗衣房的人工作不認真,下班的時候忘記收衣服了,我剛才就看到幾件醫生穿的白大褂掛在那,被風吹得亂晃。媽的,凍得像個冰柱,吊死鬼似的,所以才嚇了咱們一跳。來,快點從這破地方出去,牆下的風硬得很,吹多了會感冒。”

    這驚嚇非常突然,但包大同說得輕松,笑臉又好像一縷陽光,驅散了此處的陰霾。四個女人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于是不再爭辯什么,快速從通道中退了出來。但她們雖然害怕之情稍減,可心中卻仍不安,覺得這地方透著邪門,仿佛有東西在背后追似的。而院子中又很冷,所以幾個人一路小跑著回到心髒病區。

    沒人注意到,那件白大褂蠕動著,像一張廢紙一樣貼著地面趁風滑行。然后慢慢立了起來,追近了包大同,似乎要貼在他的背上。

    包大同似乎沒看到。只不露聲色的反手一指,指尖的藍色電光把那衣服擊出了一個洞,在他掩飾的咳嗽聲中,終于化為一件真正的衣服。

    “明天我要和院長反應,洗衣房的人一定要嚴肅工作紀律,下班居然忘記收衣服!這樣大風卷來卷去,實在太嚇人了。我們就罷了,嚇到病人可怎么得了。尤其是咱們心髒區的病人,驚嚇會導致生命危險。”張護士氣憤的說,“現在醫院的事還不夠多嗎?凶殺、鬧鬼……”說到這兒,游牧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另兩名護士連忙隨聲附和。

    花蕾望了包大同一眼,看他一臉沒心沒肺的模樣,沒有追問。

    當時那衣服刮過來時,她雖然站得比較*后,但是看清了一切,包大同的解釋非常牽強。但那三個護士不是被嚇得沒有看清,就是潛意識的不敢相信真的有鬼。

    人們總是會逃避一些可怕的東西,以為不承認就是沒發生的。

    從常識來說,哪有風大到可以卷走凍成冰砣一樣的衣服的?況且還飛得那么遠,越過他們頭頂后呈“站立”著的姿勢,黑暗中乍一看。好像是一個一身白衣的人跪在通道中央,而且沒有頭。

    她聽老頭子說過,有凶物出現的地方,假如那地方陰氣還很重。就會有不干淨的東西受那凶物的邪力所激,變得厲害起來。

    包大同也說最近的系列凶殺案是一個邪物所做,那么會不會是因為那邪物出現,結果造成了在此處游蕩的普通靈體變凶,結果附在衣服上,出來害人呢?

    醫院的洗衣房應該洗衣、消毒,之后烘干的,不過中年有太陽的時候,氣溫並沒有這低,也有可能拿衣服來晾曬,結果因為不盡責,下班的時候忘記收了。但即使如此,衣服也不可能凍成冰柱一樣,所以那衣服那樣挺括是有原因的,似乎有什么撐在衣服里面。

    這是個顯而易見的道理,可那三名護士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當然也不便說破。但是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以證明包大同的判斷是正確的。這不是變態凶殺案。而是靈異案件,有一個不知名的凶物在為了一件不知道什么原因的事而報復那六個女人。

    他還說過。那凶物越來越嗜血,就好像野獸,也許沒嘗過人肉的滋味時還沒那么凶殘,但只要嘗過一口就會變本加厲。就算那六個女人該死,那凶物報了仇后也可能再去傷害無辜,因為他會喜歡上這種屠殺的快感。

    整整一個晚上,那幾名護士一直拉著包大同呆在護士站。大概因為她們心中還是不安的。但私下里包大同告訴花蕾,這里的靈體都很正常,不過游蕩幾天即去,剛才那髒東西更是一時的激變,目前已經被他嚇跑,當醫院后門修好,在一般情況下就不會再出這類事件了。

    “除非殺了費娜的凶手再回來,但這種可能性並不大了。”包大同說,“照理,他的目標應該是還幸存的張小羽和付艷秋。但是,他行凶目的性太明確了,警方一定會對這兩人嚴密保護,那凶物要想接近不易。從目前看。他似乎總是挑這些女人落單時下手,看來游牧之神他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做事情,要不就是一個沒膽的混賬王八蛋。”

    他最后一句話讓花蕾心中發寒。似乎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好像自己正在被一個可怕的東西慢慢的肢解。

    “那警方既然嚴密保護著另兩個幸存者。咱們不是無法調查了嗎?”早上出院后,花蕾問道。

    “我們可以先調查另三名死者,也就是周萌、孫君、苗小莉的個人情況。然后再想其他辦法接近張小羽和付艷秋。辦法嘛,總是人想出來的。”包大同上下打量了一下花蕾,“我看你身體還是不太好,不如去第三醫院看一下,那是綜合性醫院,也許心髒科會好一點。”

    “誰在第三醫院來著?”花蕾無奈的問。

    “苗小莉。據資料上說是身體最強健的一位,平常喜歡體術鍛煉。一般的男人和她肉搏的話有可能會輸。這樣的女人,怎么會輕易被殺呢?哦,她就是死在三十七路公車終點站的那個。”

    花蕾點點頭,忽然有點氣,“然后呢?我要得什么病?”

    “第二位死者孫君是婦幼醫院的助產師,你不可能‘病’得要去那家醫院。”包大同輕輕一笑。眼睛瞄過花蕾的臉,“但是我的前女朋友是那家醫院的會計,我可以從她那里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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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個死者周萌呢?她不是在腎病專科醫院嗎?”花蕾努力忽略包大同“前女朋友”的事。強迫自己專注于案件本身,“我覺得那家醫院最值得懷疑,畢竟有兩名涉案護士在那里工作,而且第四名死者費娜的男朋友向偉是那里的主治醫生,也可能是周萌或者付艷秋介紹的。這件感情事也許和凶案有關。”

    “幸存者付艷秋也在那家醫院工作,目前不好接近,要等局勢平靜一點再行動。我相信她們暫時不會有事。那凶物吃了那么多東西,得有時間消化啊。”包大同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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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獸 第八章 鐵窗

現在已經有四名護士遇害了,兩名是在相對封閉的環境中作的案,另兩名干脆是在開放的地方進行的。凶手在選擇獵物方面有明確的目的性、殺人手法上也有一致性。作案時間上大約是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三點之間。但他對作案地點的選擇卻很隨意。只要被害人落了單,他隨時可以殺人。

    這也就是說,他潛藏在一個人們發現不了的地方,或者還是個沉默的跟蹤者,但無論他選中的獵物藏在哪兒,他都有本事找出來,一一殺掉。

    這是天性敏感還是后天邪力?還有,這六名護士死亡的順序是事先選定的,還是隨機的呢?

    因為第三名被害人苗小莉正好是心髒病區的護士,打聽起來比較容易,所以不到兩天,包大同就帶著入院觀察的花蕾離開了第三醫院,同時還帶著對苗小莉的調查結果。

    和以前得到的資料描述一樣,她是個身體強健、身手敏捷的人,曾經治服過一個連男性保安人員都束手無策的、突然發狂的病人。

    這樣的女人。一般凶手是無法輕易下手的,但她也和其他死者一樣,死前沒有掙扎。身體內也無麻醉的痕跡,這樣看來,凶手一定另有辦法使被害人乖乖就范。

    對于警方來說,這是案件的難點,但對于包大同來說就簡單多了。凶手是個邪物,自然有可以操控人類的辦法。有時候想想真悲哀,人類自诩為萬物之靈。卻散失了很多最原始的本能。容易被外力或者自己的內心所擺布。游牧之神手打。

    而一般而言。人們都認為護士是白衣天使。是溫柔漂亮的年輕女孩,而苗小莉卻是男孩子氣的,長相也是如此,所以至今為止連男朋友也沒有。平時的生活單調寂寞,唯一的社交活動就是每月一次的聚會。

    “又是聚會。”花蕾皺著秀氣的眉,“她們是在學校期間招惹到了邪物,還是在聚會期間?或者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包大同掄著一根棒球桿,貌似心不在焉的道:“這要從那兩位幸存者嘴里才挖的出來。這個系列凶案有報復的感覺,而如此大的怨恨肯定是見了血傷了命的,如果她們六個人做過這樣的‘大事’,一定不會忘記。”

    “可你又說,現在警方嚴密保護那兩個幸存者,咱們無法接近。”花蕾頹然坐在沙發上,根本不知道包大同想的是什么。

    “所以我們要先調查死者啊。她們死了。警反也已經調查過一輪,現在的她們除了屍體外已經沒有任何參考價值,很少有人會注意。但對我們來講。是從靈異的角度考慮這個案子,因此要調查的還多呢。”包大同放下球棒,走到窗邊。

    窗外,又一場大雪降臨了。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切美好的、不美的。又將會被一片銀白所掩蓋,天地都好象是夢幻中的。在這樣的美景下,還會有罪惡繼續進行嗎?

    調查第二名死者孫君的事,他不需要花蕾來掩護,只要問問他的前女友“之一”、就職于婦幼醫院的會計如玉就可以了。他的每個女朋友都知道他是研究周易風水的法師。偶爾還算個命、驅個邪。他從不隱瞞這些。所以當他對類似于凶案類的東西感興趣十,所有人都認為是正常的,沒人會懷疑他的動機。

    所謂奇怪的人做奇怪的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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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安排和如玉“偶遇”,並且在一起敘舊時“無意”間問起孫君的死,費了他一點腦筋。他做人有一個最大的成功,那就是每次戀愛結束后。前女友都不會恨他。那意味著也不曾深深愛過吧?可他也再不需要掏心掏肺的愛了。他的人生信條是:情人相處,舒服為上。戒決長久,快樂第一。

    “我胖了嗎?”當兩人街心公園散步的時候,如玉問。http://hi.baidu.com/游牧之神

    這個街心公園就在婦幼醫院的附近,坐落在三岔路口的中央,三個路口的車輛互相看不見,但路口分別有功能很不錯的交通燈,現在地面被冰雪覆蓋了,看不到地面上縱橫交錯的斑馬線。

    “我一向不喜歡減肥過度的排骨型。抱起來硌得慌,所以在我看來。你非常標准。而且你正是我喜歡的那種珠圓玉潤的女人。”包大同很認真的說,然后抬頭看看天。

    經過一夜的大雪,天空已經放晴了,但因為寒冷,雪並沒有融化。到處一片銀裝素裹,來公園拍照的人非常多。在這樣的美景下,腳下踩著還沒清理完畢的雪道,咯吱咯吱響著,很有點浪漫,說起話來也自然放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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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嘴巴還是這么會說話。”如玉笑著拍了一下包大同的肩,不管他說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她都很開心,“可是你怎么知道孫君的事?哦,對了,媒體透露過一點,你大概看的報紙。不過聽說懸賞了這么久,關于那個變態殺手的事,還是沒有一點線索。”

    “變態?”包大同停了一下。隨后繼續陪著如玉踏雪前行。警方透露的消息很少,只有死者的大概情況,因為那些是捂不住的。但死者的死狀、屍檢的情況,普通人是肯定不知道的。

    “是啊,他專門找護士下手,肯定是變態色魔啊。”如玉答道,“現在我們醫院的護士人人自危。上晚班的時候都有人陪著,哪還敢一個人呆著?”

    “孫君是什么樣的人?平時接觸過奇怪的人嗎?”包大同借機問,“如果凶手是變態,說不定和孫君在生活中有過聯系。”

    如玉撇了撇嘴,包大同立即明白這個孫君平時的人緣不好。游 牧之神 手 打。

    “孫君性格孤僻、傲慢,很少主動和人說話。”如玉盡量使聲音平和些,畢竟死者為大。她又死得這樣慘, “我覺得她被殺可能是巧合,不可能在生活中與凶手有聯系。變態色魔不都是對年輕漂亮性感的女孩感興趣嗎?孫君可不是。”

    “她不漂亮嗎?”他見過孫君的照片,雖然長得有點干巴巴的,但也算不錯。不過如玉看好萊塢片子看多了,判斷方法實在不*譜。

    “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說她並不引人注目而已。”如玉歎了口氣道,“其實她也怪可憐的,結婚早。兒子今年都六歲了,可老公卻吃喝嫖賭,五毒俱全。她好幾次想離婚。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離不成。”

    “這樣的女人應該很多朋友啊,別人都會同情吧?”

    如玉搖了搖頭,“這些事她不和任何人說,就是她想離婚時,她老公來醫院鬧,大家才知道的。聽說她只有學生時代的幾個朋友,平常每個月都要聚會的,因為護士都是輪班制,她總是要求每個月第一個周末不能值晚班。哦,對了,她出事那天就是聚會日哦。那天警察來調查,她們那邊的護士長正好無意中聽過孫君打電話給朋友,說那家酒吧的名字叫‘鐵窗’,離這里只隔一條街,是都市白領最喜愛的十家酒吧之一,一本雜志搞評比時上過封面的。”

    這可是個線索,警方的報告中沒有提起,肯定是出具初步報告后調查出來的。孫君是在朋友聚會那天被殺,雖然不能確定凶手是這六個女人在聚會中招惹的,但至少這個可能性要大于她們在學校時闖過禍。

    “這世界上太多怪事了,雖然你不是護士,但可愛的女人要長年提防惡狼的意識,所以你一定要小心。”http://hi.baidu.com/游牧之神

    包大同又和如玉聊了一會兒,從側面了解到孫君的生活簡單平凡,和苗小莉、費娜差不多,全是普通人的瑣碎生活。除了每個月的聚會和折騰了三年也沒有離成的婚,沒有其他更有價值的信息,于是他轉身握住如玉的手,為道別做開場白。

    聽到他的變相贊美,看到他關切的眼神,如玉很開心,甚至回憶不起當初為什么和這么好的男人分手。此時看著他帥氣而真摯的臉。她忍不住伸臂用力抱了包大同一下,心中感歎不知道哪個有福氣的女人會得到他。正要開口說什么,就聽到一聲尖銳的響聲傳來,接著是好幾聲劇烈的撞擊聲。

    “又出車禍了!”不知有誰喊了一聲。

    包大同回頭一看,就見有兩輛車在三岔路口的中央撞在了一起,大概因為雪天。速度上有控制,所以撞得不是很嚴重,倒是另一輛車滑出了路面。撞在了街心公園的圍欄上,車子都變形了,車鼻子處冒著白煙,也不知道人怎么樣了。游 牧之神手 打。

    他才想上前看看,就被如玉攔住了,“你不是醫生,不能幫助傷者,不要擋著醫生們救人。”

    “他們是醫生?”包大同指著一群快速跑向出事地點的人。那些人有男有女,都穿著便裝。而且他注意到了那個“又”字。

    什么叫“又”出車禍了?

    “不都是,但有好幾個。”如玉挽住包大同的胳膊,“你知道嗎?這個路口很邪門,經常出事,好多人說是因為這個街心公園影響視線,可區政府不讓拆掉。聽說一個很有名的大師看出這里是聚靈氣之所。風水寶地,動不得的,否則整個區的地氣都會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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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種不同的紅色

政府官員這麼迷信?”

    “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嘛。再說這公園里有一棵老樹,也不知道是什麼珍稀品種,生長了好多年,兩個人都環抱不住,環保部門當然力主保護,這公園就是為那棵樹也不能拆。”

    包大同“哦”了一聲,忽然對這個公園有了興趣。也怎麼沒覺出這公園有什麼特殊?是這場大雪掩蓋\了什麼靈氣,還是他的法力不夠?

    “這公園是附近唯一的綠色地帶,所以醫院里的人都喜歡到這里來,天氣好的時候帶了飯到這里來吃,偶爾見個朋友或者同事之間輕松一下也來。如玉繼續道,”不只我們,腎病專科醫院的人也是。但是這里經常出車禍,實在是,唉,為了這個,我們醫院和腎病醫院都成立了專門的急診部,孫君就是急診科的。

    啊?包大同一愣。

    六人聚會、鐵窗酒吧、車禍、急診室、兩家相鄰的醫院,這些和凶案之間有關聯嗎?

    他身體健康,基本上很少醫院,就算生病也是隨便買兩顆藥吃吃就算了,還真不知道婦幼醫院和腎病醫院相鄰。可是看地址,明明是兩條街啊。

    “兩家醫院是背靠背的。”如玉看出他的迷惑,解釋道,“兩家醫院的大門分向東西,側門都在北,而這個街心公園在南。後圍牆共用一堵,雖然有個鐵門,但平時都鎖著。沒有人從那邊過,就連停屍房都只隔一堵牆。

    “屍體會不會半夜挖牆。然後交換位置?”包大同開了句玩笑,沒想到如玉一哆嗦,他敏感的覺察到了,“不會被我猜中吧?”

    如玉臉上浮現出奇怪的神色,似乎有點怕,又有點不相信。還有點難為情,“是大家風傳啦,其實誰也沒有證據。也不知道最早這樣說地人是誰。總之,是說‘他們’會換床位,有人聽到過半夜撓牆的聲音和鐵門開關的聲音。如果是正常人,誰會去停屍房轉悠?”

    包大同眯起了眼,感覺越來越有趣了。

    又和如玉閑聊了一會兒,他回到了雜志社。

    六個人,五家醫院。現在還有三個人沒有了解過,周萌、付艷秋、張小羽。前兩者一死一生。都在本市的腎病專科醫院,張小羽供職于一家名叫綠島的療養院,其實是一家高級的精神病醫院。離市區較遠。

    這兩家醫院目前都被警方嚴密監控,為了避免不必要地麻煩。他暫時不能露面。那天到警局為費娜之死做筆錄時,他已經引起了一個警察的懷疑。事後他回憶起來,在“陰媒”那個案子中,他于彩虹橋下發現屍骸、而後報案,似乎那名警察參與過。雖然兩個案子是發生在不同區的。但警察是可以調動地。

    既然不能去醫院調查。也打算先去鐵窗酒吧轉一下。盡管警方也會監控那個地方,但他帶“女朋友”去十佳酒吧之一的地方玩玩。到哪兒也說得通。

    于是晚上他帶花蕾來到鐵窗酒吧。

    不知道店主是不是《越獄》看多了。整個酒吧的風格就很另類,硬朗粗礪之中帶一絲冷漠迷亂,看來真的很對一些先鋒人士的胃口,但他們進門的時候。發現很大的空間卻很冷清,只有幾個客人,在店內低沉迂回地鋼琴曲聲中,靜靜的三五成群交談著。

    “頭一回來?”灑保跑過來殷勤地問,似乎看到增加了一個客人。很高興。

    “朋友介紹的。”包大同笑笑,順便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見這里不僅客人很少。酒保和待應也不多。而且全集中在酒吧一側徘徊。另一側空蕩蕩的,看樣子是通向衛生間。長長的走廊,光線幽暗,但最盡頭地衛生間大開著門,明亮得過分的光線照了出來。

    有問題啊有問題。

    “來一杯什麼?”酒保又問,看來有點哈,好像包大同只要肯來。沒有錢他也招待。“要不我給您介紹一種?我們這兒的特品,名叫三種不同的紅色,這酒能讓您感受到愛情。他說著瞄了花蕾一眼。

    包在同點點頭,看酒保迅速調出一種紅得像血、艷得像火、頹廢得像燃燒後的灰燼一樣的灑來,果然是三種不同的紅色。淺嘗,微甜,但後勁很足,甚至可以形容為凶猛。

    “給她果汁。”包大同一指花蕾,這酒不是她能受得住地。

    “不,我要這個。”花蕾堅持道,暗中伸手掐了包大同地腰一把,嫌他多管閑事。把她當小孩子。

    包大同一咧嘴,把痛叫悶在肚子里。酒保笑笑,照樣給花蕾來了一杯。他們兩人雖然不覺得什麼,但看在外人眼里,兩人之間的感覺就像一對情侶。

    “鐵窗的老板真壞,這酒明顯是幫助男人釣魚地。”包大同看了一眼身邊的花蕾,看她似乎沒意識到這酒的綿厚程度,一口氣喝了半杯,連忙阻止她。

    “來酒吧的人大多是釣魚的,不過被釣的可不止是女人哦。酒保笑著搭腔道。

    “但是今天魚少。是出了什麼事吧?”包大同吸了吸鼻子,“這里氣場不正啊,是不是出了怪事?”說到最後一句。他壓代了聲音。

    酒保臉色一變,連忙搖頭否認。可是否認得太快了,更證實了包大同的判斷。

    一般來說,有靈力強大的邪物出現。附近普通的靈體,甚至是偶然路過的魂魄都會無意中受到邪力的影響而變得強大,有惡念的就會出來嚇人。腫瘤醫院那滿處亂竄的白衣服就是個例子。邪物越厲害,其他游蕩的魂魄受到的影響就越大。

    假設那位非人類的凶手到過費娜所供職的腫瘤醫院,造成了一件晾在後院,並且被凍住的白衣服被某些有惡意的東西附著,然後出來嚇人,甚至試圖害人,那麼他到其他的地方也會造成同樣的後果。

    那六名護士同時出現,並招惹的邪物的可能,一個是在學校期間,另一個就是在聚會時,但具體的時間可能在這兩種狀態下的任何時候。

    包大同認為,她們肯定做了一件為自己招來殺之禍的事。並且不是在學校,而是在聚會中。這結論無關于調查的結果,只是他心里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所以當他走近“鐵窗”。看到這家全市十佳受歡迎的酒吧門可羅雀,就感覺一定是出了問題。隨口一問,雖然得到了酒保的否定,但實際上的答案卻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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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上廁所有人盯

“可不要瞞我,陰氣停留太久,于所有人都無益,特別是你又不能辭職。”他把那杯“三種不同的紅色”一飲而盡,感覺一股熱流順著喉嚨流入了胃里。肚子里像著了火一樣。奇怪的是,那久沖不開的封印,在一瞬間似乎有松動的跡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覺。

    酒保驚上加驚,不明白包大同為什麼知道他想辭職而不能的,其實這是很簡單的推理問題。

    首先,一間被評為本市十佳之一的酒吧,怎麼會在最熱鬧的時間段這麼冷清?

    第二,鑒于那邪物極可能是在這里找上的那六個女人。那麼它的力量也會影響這里普通的,本不足為患的靈體,使其騷動起來。

    第三,衛生間的方向異常光明。但他呆了半天沒看到一個人去那邊,連靠近也沒有,顯然那里發生過什麼。雖然酒吧還有幾個客人,也許\是為了顯示他們不怕一些“傳說”,但終歸有些不自然的回避。

    第四,酒吧的待應很少,很可能是辭職了一部分,而這個游牧酒保在這里堅守,一定有不能離開的理由。

    綜合以上這幾條,很容易就會明白這里一定發生過某些特殊事件,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鬧鬼,但鬧得並不厲害,所以只嚇跑了膽小的,而有的人卻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留下。

    “你是警察?”酒保想了想,忽然松了口氣。人都說警察身上帶煞氣,能闢邪的。再說,這個人好像對某些事很感興趣。前些天警方來調查過,和這人的感覺很像。

    沒想到包大同搖了搖頭,“我是周易研究僧。”游牧之神他開玩笑,“確實是朋友介紹我來地。可是一進門看見有東西在晃。我還沒告訴你,我天生陰陽眼。”

    酒保的臉差點綠了。

    有東西?不是那東西吧?他天天提心吊膽,希望“好兄弟”念在他有生病的父母養。不要折磨他,畢竟孝是大善嘛。可是聽這位先生的意思……

    “喂。別拿我的酒。”酒保正疑慮著,忽然聽包大同叫了一聲,同時伸手抓向自己的酒杯,但晚了一步,酒杯平地移出了一尺多遠,鮮紅色的液體灑在台面上,像稀釋後的血漿。

    酒保嚇壞了,但包大同隨手拿出一張符咒,塞到他手里,“大吉大利,你不會有事的。不過要想一勞永逸,就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一邊的花蕾看到這里嘆了口氣,因為她親眼看到包大同施了小法術,騙那酒保打破心理防線。可是此時酒吧正靜著,酒保也正處于緊張狀態,她這一聲嘆息被寂靜襯得幽怨。像是從昏暗中飄來的,嚇得酒保一手緊抓符咒,一手拉住包大同的手。“這位先生給想個辦法,怎麼徹底解決才好。”說到後半句時,雖然明知道看不到什麼,仍然忍不住四處張望,倒嚇到了花蕾。

    包大同忍住笑。

    真是人嚇人,嚇死人,這游牧酒保和花蕾是互相嚇唬。但是他臉上還是擺\出很正經的神色道,“我本無意插手這些事,不過既然遇到,我就幫你看看。不過你先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酒保見他肯幫忙,立即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把那張符咒貼心放著,心理上感覺無比安全,連忙又給包大同調了一杯“三種不同的紅色”,說是他請客,然後把包大同叫到角落中,低聲說了這些日子來發生的事。

    本來,鐵窗酒吧一切正常,但不久前,有人在衛生間遇到靈異事件,前幾天又有警察來調查有關凶殺案的事,店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客人少。人氣不旺,似乎店內的氣氛更加不對了,每個人進衛生間時都頭皮發麻,現在沒人敢單獨進去,上個廁所也要三五成隊。

    “都看到什麼了?”包大同有點好奇。

    酒保不禁看看衛生間的方向,“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感覺不對,一進衛生間就好像有人盯著似的。有一個客人在衛生間的隔間里聽到外面有‘嘶啦嘶啦’的聲音,以為是打掃衛生的人,因為聽起來像掃把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可是出來後發現衛生間內除了他並沒有別人。當時他把手機落在隔間里了。進去取時,又聽到外面有聲音,打開門還是沒人。他嚇壞了,跑出來找我,說回想起來。那不是掃地的聲音,而是爪子刮擦地面的聲音。”

    “爪子?”包大同輕蹙眉頭。

    “其實我懷疑他是嚇傻了,誰知道是什麼聲音?”酒保不明顯的哆嗦了一下。“我們這兒的沖廁水箱是老式的,水箱在最上方。有一個女的說,她坐在馬桶上時感覺渾身發麻,就覺得有人看她似的。從隔間內出來後感覺也是這樣。她前後左右看了半天,沒發現有人,動物也沒有一只,最後在鏡子中照到水箱上趴著一個人,正對她笑。她當場差點嚇死。尖叫聲差點把屋頂掀了。我們趕過來時,她嚇得連路也不能走了,坐在地上盯著水箱,可我們什麼也沒看見。後來老板說一定是車影,因為衛生間那邊的小街沒有路燈,偶爾過一輛車,衛生間內的光影非常明顯。可實際上……不是的,因為衛生間的空子上刷了厚厚的白漆,光影是照不進來的。而且後來,我們上廁所時,都感覺被人盯著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顯然不是心理作用。”包大同道,“但你放心,我會幫你驅驅邪。可是,這些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具體說不清了,就是最近。”

    “沒報告警方?”

    “這種事。警方會相信嗎?頂多說我們以訛傳訛。”酒保苦笑道。

    “我聽說那個連環凶殺案涉及的六個女人每個月都在這里聚會,是嗎?”包大同再問。

    這話讓那酒保警惕了一點,懷疑的看了一眼包大同。“沒錯,她們是這里的常客。您問這個……”

    “不是要驅邪嗎?”包大同一笑,“這麼突然出了事,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一定是那六個女人召來的。所以你要想想,在她們聚會的時候,有什麼特殊的人出現過,或者發生了什麼特殊的事。我問的和警方問的不一樣,你覺得古怪的事,哪怕多麼不合邏輯。也可以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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