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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7 09:29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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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情傷
事到這裡就暫時結束了,電腦屏幕下方一片空白,好慢慢拉開,展現在眾人面前,卻忽然被一把無形的剪刀從中剪斷了一樣,沒有後續的感覺把人心都吊了起來。

    再下面就是無數人的回貼,說什麼的都有。包大同沒有心思看下去,但是奇怪的,他對這個故事有了一些期待,這是他之前未料到的。

    他甚至開始懷疑故事的真實性。

    真的有這樣一座凶樓嗎?那麼凶宅又是怎麼回事呢?如果這一切最後證實是編造的,那他可以請這個人到雜誌社來工作了。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把這件事純粹當做一個故事來對待。因為他若有一分當真的表示,小夏和花蕾都會信以為真,這會影響她們的日常生活。

    他會暗中關注這件事,直到真相大白。畢竟這故事是發在網站上的,他的電腦平時雖然多用於打電動遊戲,但偶爾也可以幹點正事。

    「大同,你覺得此事的真實性如何?」小夏見包大同看完貼子的最後更新,把身體仰後,若有所思的坐在電腦椅上輕輕轉著,忍不住問道。

    「演義的成份大一些吧。」包大同閉著眼睛,「不過他寫得很有代入感,當個故事看挺不錯的。」

    「真的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嗎?」小夏追著問。

    「幹嘛不去問你老公?」

    「他知道我看鬼故事,會發脾氣的。」小夏無奈的笑笑,轉頭對花蕾道。「石界怎麼說?」

    「他覺得好玩。」花蕾想起石界地樣子。忍不住也笑了,「還一直抱怨為什麼他讀大學地時候,不管國內學校國外學校都沒出過任何靈異事件。害他的大學生活非常單調。」

    「石界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小夏道,「可是說白了,哪有那麼多學校會鬧鬼,大部分正常學校吧,偶爾才會有些怪事發生,不然哪有人敢上大學?」

    「石界怎麼知道這件事?」包大同突然插嘴。「難道他沒事也愛逛我們地網頁?真是吃飽了撐的,一個男人怎麼那麼無聊啊。」

    「我們的網頁是他幫著做的呀。」花蕾忍不住為石界辯護道,「他沒收一分錢,從美工到技術,他一個人負責的,還說免費幫我們維護呢。」

    「我沒有錢嗎?要他來做好人。」包大同莫名其妙的有些發火,「再說他做地網頁一點也不好看,我就說嘛。品味這麼差的美工實在難以找到。」

    「你餓了嗎?脾氣這麼大。」花蕾也皺眉頭,「人家幫忙是好意,而且網頁哪裡難看了。再說,好幾次咱們遇到危急的事。石界都幫過忙,真不明白為什麼你那麼討厭他。」

    「知道我餓了。還在這裡嘰嘰歪歪。」包大同看花蕾氣鼓鼓的,忽然非常不爽,「我要吃虎皮青椒和小雞燉蘑菇。」

    他神色中理所當然的神態氣著了花蕾,忍不住頂了一句道:「我是你的保姆嗎?你說做就做啊。」

    包大同不講理的點頭道,「做我的員工就是要做兼職保姆,不然就別做了,反正你那些水磨功夫小夏也會做,累死她得了。」

    花蕾指著包大同,半天沒說出一個字,實在氣壞了。

    她是個爆裂地脾氣,但一直對包大同很遷就,只因為心裡對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可是他最近總是對她若即若離,忽冷忽熱,讓她真的感覺心也跟著起伏不定,無法忍耐。

    現在不過是為石界辯護幾句,他就抬出老闆的架子,真受不了。而且他這話說得如此疏遠,她不禁氣苦,冷哼了一聲,抓起包就往外跑。

    包大同還以為她會像平時那樣氣鼓鼓地衝進廚房,見她跑到反方向,不禁愣了一下。

    小夏喊了幾聲花蕾沒喊住,跑過去擰了包大同一把道:「你去追啊。」

    「幹嘛追?明天她氣消了就會回來了。」

    「這麼有把握?」

    包大同點頭,「這丫頭心軟爭吵後,冷靜下來也總會為對方想,所以她總會原諒別人。」

    說到這兒,猛然覺得花蕾的好處,不禁有點後悔平時總是調戲她,欺侮她。她畢竟也是個女孩子,他對女人是出了名地好,但只有花蕾例外。

    為什麼對她要例外?真是奇之怪哉。

    小夏在一邊冷眼旁觀,見包大同臉色古怪,心中隱約明白點事情。不過是誇了石界兩句,大同的反應就那麼大,這明顯是吃醋,說明了問題。

    而且男女之間就是這樣,當互相有了初步的感覺,總是會變得不理智。像大同和花蕾,前一秒鐘還好好的,說吵就吵了起來。

    當初她也這樣過,不過她老公阿瞻不喜歡爭論,所以吵不起來。但她和老公能成就姻緣,好友萬里幫了不少忙。

    也許,花蕾和大同的事,需要她的援手,不能讓他們再順其自然了。

    想到這兒,她拍了下包大同的肩膀道,「你這人,知道花蕾有這麼多優點,也不見你行動。這年頭,這樣純真善良的女孩子很少見了,雖然脾氣急一些,不過對你可是很軟的,放棄了,後悔都來不及。你成天陷在那些花花草草、鶯鶯燕燕中有什麼意思,不如安定下來,成家立業吧。來,長嫂如母,我來幫你。」

    「誒誒,你雖然嫁給了阿瞻,可是比我年紀小,別擺出老成的模樣,不適合你。」包大同避開越湊越近小夏,「再說了,我是不結婚的,你別害花蕾了。」

    「不結婚?」小夏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有著打聽到巨大八卦的興奮,「你不是對每個女人都很滿意?要不,你就是自私自利的人,只想玩樂而不想承擔責任。不不,這也不像你。外人看你吊兒郎當的,可我瞭解你,知道你是有擔當的男人。那為什麼?」

    —

    「別八卦了。」

    「啊,難道是情傷!」小夏驚叫一聲,「可是情傷吧?白癡怎麼會有情傷?你又不是萬里!」

    包大同聽她這麼說,好像他是少根筋的動物似的,氣不打一處來,「切,情傷還分人嗎?萬里的傷算什麼?老子傷上加傷,十幾年恢復不了。」

    「那你和我說說,我給你心理疏導一下?」小夏感覺自己觸到了包大同的痛處,有些內疚又有些好奇。

    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她、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從來是開朗而溫暖的,和萬里不同,他是如此陽光,好像心裡存不下陰霾似的,誰會想到他也會傷心呢。

    不過這樣也好,假如讓花蕾觸摸到他心裡最柔軟的部分,或者她是可以看到幸福的一對的。有個作家說得好:做母親和做媒是女人的基本慾望。

    而她,兩種慾望都很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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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7 09:30 PM|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神秘人
    第二天花蕾沒來上班,包大同知道她還在氣頭上,也沒多想。

    不是他不想哄哄她,事實上昨天他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對花蕾是過份了一點,雖然一提到石界他就心起無名火,但他不該遷怒花蕾的。他在花蕾家附近轉悠了半天,終究拉不下面子去找她,只想著等她回來,一定要對她好一些就是了。

    然後他去幾間大學逛了逛。

    如果小七的故事是真的,到各個大學調查一下是必要的。不過那故事中沒有說出學校的名子,而北郊有個大學城,包括了五、六間大學,還有不少小型專科學校,要挨個看一遍,還真不是輕鬆的體力勞動。

    按照故事中的描述,出事大學的建築比較奇特,兩層的七號樓夾在兩棟高大的樓之間,門口還有一棵巨大的槐樹,可是他轉遍了大學城,也沒找到這樣的學校。

    他不禁自嘲的笑笑,看來他和眾多網友一樣,被這個故事,和故事的作者小七言之鑿鑿的語氣欺騙了。這也許就只是個編造的故事,虧他還大老遠跑來。

    花蕾的車子開走了,他沒有車,坐出租車又不方便,只好借騎小夏的女士小摩托車,高大的身子凌駕於小巧秀氣的車上,不倫不類的逛了一下午,偏巧今天還特別熱,屬於初春裡很罕見的天氣,搞得他疲勞而狼狽。

    整個大學城有一條主幹道,兩側是不同的大學,一條條橫向的小路把不同的校園分割開。各大學都沒有門牌號,全靠校門口的招牌來區分,招牌上的字圍了玻璃管子,看樣子晚上是會霓虹燈閃爍。

    包大同行駛在主幹道上,一邊向前,一邊再度注視路過的學校,還是沒發現什麼異常。只是當他一個小路口的時候,車子一下子熄火了。

    他騎得正快。感覺「咯凳」一下,差點摔到。好不容易保持住平衡,忽然感覺有些異常的氣息,習慣性的聳聳鼻子,心裡莫名其妙產生了古怪感。

    大學城這邊的路是比較偏僻的,學生們這個時候都在校園裡,非放假時間,就算大白天也沒有幾個行人路過,偶爾會有汽車或者校園班車慢騰騰的駛過去。「突突突」的聲音就像就要掛掉的人在芶延殘喘,聽得人上氣不接下氣的難受。

    而此刻,就在街對面。有一輛豪華的私人轎車就停在路邊,車型罕見、漆黑明亮、保養得極好,只是車窗玻璃上有深茶色貼膜,看不清裡面有沒有人。

    不過包大同覺得車裡有人,因為他感覺到了。還感覺到車中人在審視著他。

    他有些奇怪,不過想想,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模樣太狼狽可笑了,車裡人正在很有優越感的嘲笑著他吧。不過這個時候怎麼會有這樣高級的車出現在這裡呢?是某學生家長,還是哪位無良且無聊的富人來泡女大學生呢?

    雖然感覺有兩道目光如刺一樣紮在他身上,包大同還是決定不予理會。不慌不忙的重新打火,駕著那有些超負荷的小車離開了。

    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學城主幹道上,車內的人才收回一直凝視他的目光。

    「就是他嗎?」

    車後座上,坐著一個神秘出現的中年男人,長得清秀斯文,偏瘦,不過眼神卻給人以莫測之感,看模樣像一個成熟而成功且有文化氣息的富翁。

    「沒錯。」面貌普通、身材普通、氣質也普通的司機頭也不回答。眼光連後視鏡也不看,顯然對車後座上的男人極其恭敬。

    「我仔細調查過,還跟蹤過他幾回,他就是包大同沒錯。」末了,司機又強調性的加上一句。

    中年男人一笑,神色中有些輕蔑和失望,「我還以為有多了不起,靈力不過爾爾,居然連這點障眼法也看不破。庸才!」

    「也不是啊,先生。」司機依然頭也不回道。「他的靈力和法力都是被封著的,而且從他們的雜誌看。他也破解了不少靈異案件了,無論是實力還是腦筋都是一等人才。」

    中年男人「嗯」了一聲,不置可否,也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他不說話,司機自然聰明的保持沉默,過了好半天,那個在包大同眼裡沒看出什麼異常的地方以真實姿態出現了。

    七號路!

    學校雖然沒有門牌號,但那些與主幹道呈垂直角度的小街都有標識,從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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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7 09:31 PM|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勉強算可造之才
    大同腳步踉蹌的從鐵窗酒吧出來。

    那裡已經恢復了往常的熱鬧,他泡在裡面的時候,因為女人多,他的麻煩也多。唉,真和廣告中說的一樣,帥啊,帥啊,帥也是一種罪啊。

    不過他來鐵窗可不是為了泡妞,而是為了喝酒,他每一次都要幾杯「三種不同的紅色」。那酒很烈,後勁更是強,所以儘管他酒量相當不錯,卻總是在醉熏熏中離開。

    什麼「三種不同的紅色」,起這麼詩意的名字幹什麼,直接叫「三碗不過崗」不得了,反正也夠貼切。

    他想著,繼續往前走,左腳絆了右腳一下,差點摔倒,幸好抱住了街邊一棵小樹才穩住身體。他苦笑一下,實在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可他又沒什麼辦法。因為在他身上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無法解開的封印,卻總能在醉後釋放一點。

    這是什麼路數?為什麼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就那麼怪呢?為什麼別的酒不行,非「三種不同的紅色」不可呢?不知道酒精刺激了他身體內的哪根神經,反正事實就是如此,這是他從上回破解「禽獸」案件時偶然發現的。

    這也就是他為什麼不告訴別人他解開封印方法的原因,因為太荒誕了,而且肯定不是每個人都適合。

    夜已經深了,大約凌晨一點左右,在鐵窗所在的小街上不好攔到出租車,他只好慢慢走到前面的大街上去。這段距離大約有三百米。平常走個幾分鐘就到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今天醉得比較嚴重地關係。覺得路很長,而且越走越黑,總看到前方一片亮光,車來車往的,可就是到達不了。

    又走了幾步,他開始覺得奇怪。不過被夜風一吹,他酒氣上湧,感覺腦子裡又熱又漲,甚至記不起自己是誰了,只是機械地向前。略一抬頭,就見前面有個白花花的東西,細一看是個女人,站在路邊似乎等著什麼。

    就算在昏黑中,就算已經醉眼朦朧,包大同也看清這女人是個美女。面龐五官深刻,白晢的皮膚。黑色長卷髮,似乎是混血兒。

    這樣的女人在這麼晚的時候出現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是很危險地,何況她穿得有點暴露,白色長裙怎麼看怎麼像是內衣,勻稱的四肢和少半豐滿的胸部都暴露在了人眼前。

    她不是做那種做「夜班」的職業吧?!

    包大同想,腳步停了一下。想走開,不過又一想,就算她是特種職業者,一個女人呆在這兒還是危險的,不好扔下她不管,於是他腳步虛浮的向那女人走了過去。

    「你要帶我走嗎?」他還沒說話,那女人問。

    包大同一愣,然後勉強點點頭。

    也算是帶她走吧?他不是想買她,不過也確實要帶她離開這個對單身女人來說比較危險的地方。

    女人一笑,美得無法形容。伸臂抱向包大同,「你真好。我們去我家吧?」說話的同時,豐滿的身體也緊緊貼在包大同身上。

    包大同歎了口氣,想拉開她。

    看來這女孩真是做特殊夜間職業的,可她長得那麼漂亮為什麼非要做這種工作?而且還是站街地流鶯?唉,這個世道,真是沒眼瞧了。

    「小姐,我對你沒興趣,請放開我。」他盡量保持口齒清晰,以免發生誤會,「我只是看你一個人在這裡不安全,才想把你送到人多的地方。」

    那女人不放手,反而越抱越緊,「你真好,我們一起走吧,你一定會喜歡的。」

    「小姐,請你放手,不然我不客氣了。」包大同有點不耐煩。

    他是喜歡女人,而且這女人也相當漂亮,可是他不喜歡這種事。看來人真的是不能多管閒事,看,現在麻煩來了吧?她怎麼就死抱著他不放手

    越來越緊,讓他疼痛起來。

    他抓緊這女人的雙臂,再度嘗試拉開她,卻感覺入手堅硬而冰冷,而且一股說不清的味道傳入了他的鼻端。不是惡臭,是一種淡淡地臭味,就好像被保存的屍體,雖然沒有腐爛,卻還是有異味一樣。

    這情況讓他酒醒了些,低頭一看,這女人裸露的後頸上有一塊青色的斑痕,形狀像一張咧開的嘴,正是屍斑。

    「跟我在一起,你會愛我的。」女人,或者是女鬼,再或者是女屍喃喃地說著,雙臂像鋼條一樣勒住了包大同的腰身,把他腹腔內的空氣全擠了出來。

    不能呼吸讓包大同的意識變得敏銳了。他兩手施展出兩個電火花,擊在這女人的後背上,但她只是一激凌,手臂鬆了些,似乎被震了,卻感覺不出疼來,也不怎麼害怕似地,繼續保持著抱姿不動。

    但這鬆動已經夠了,包大同用力掙脫鉗制,一下跳到兩米以外,身手雖然還是不太靈活,至少他現在知道自己是誰,在幹什麼了。

    「妖孽,死都死了,還佔著身子出來魅惑男人嗎?」他單手一指,指尖捏訣。

    那女人受他威脅,沒敢靠近,只悲悲切切地哭求,「我一個人好冷、好孤單啊,你來陪我好不好?難道我不夠漂亮嗎?你來,你來,我什麼都給你。」她向前走了一步,卻又退了回去,因為包大同的威脅仍在。

    「留戀美貌是沒有用地,已成枯骨,就祈求來世吧。」包大同有些憐憫這不安的靈魂,但心下卻又剛硬,絕不能允許她禍亂人間。

    今天倘若不是他,別的男人這時候早就死了吧?雖然招妓的男人不值得同情,不過好歹是條性命,不能因為一時之錯而喪了命。

    那女人沒再說話,而是垂著頭,看起來好像是傾聽什麼似的。過了幾秒鐘,猛然抬頭,忽然不顧一切的向包大同撲來。

    「借地五方。」

    他使用這法術和小夏使用可不同,小夏是隨便學來防防身,唬唬人的,他施展此法時配合了法力和靈力,威力不知大了多少倍。

    不過咒語說了一半,法力、靈力和他虛空畫出的符都集中在指尖,但他卻忘記下半句是什麼了。

    一團黑影兜頭砸來,帶著風聲,給人感覺很沉重,敢情這女人是殭屍?!

    包大同一閃,極其狼狽又極其勉強的躲過這一擊,在地上滾了三滾才停下。儘管如此,上回在「禽獸」案件中被狗靈抓傷的手臂再度掛了點彩。

    這疼痛刺激了他的神智,在那女人第二次居高臨下的撲來時,終於想起了咒語,「借地五方,移三山,鎮!」

    他注意過,這條小街上有一家店正在修繕,門口堆了不少沙子水泥,這時候用五行禁法之土術是最好不過了。

    隨著他最後一個字出口,指尖也彈出驅魔馭鬼之力。一時間,平地捲起了狂風,那女人眨眼間被平移的沙堆埋在其中,而且被法術制得不能動彈。

    他一躍而起,想徹底治服那女人,但沙堆突然四散,似乎裡面有火藥爆炸了一樣,害他急忙後退,而那個女人則直衝了出來,跳著向小街的另一頭跑去。其速度之快,其腳步之沉重,其姿勢之怪異、其突然變得勇猛,而且能夠逃脫法力限制的行為都讓包大同感到特別奇怪。

    而遠處,一輛豪華轎車中的中年男子正用世界上最高級的望遠鏡看著這一切,口中喃喃的道,「能力還是很差,不過應變快,不好色,勉強算可造之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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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鬼屋探險團
     「先生點撥一下這小子嗎?」司機感覺他老闆語氣中雖惡,但也有愉快隱含其中,因此笑呵呵的問。

    「看他的造化了。」中年男人放下望遠鏡,似乎很累,聲音也變得冷淡起來,「你知道,自從那件事後,我不再多管閒事,活著也只是為了能讓那件事有個終了。開車吧,時間長了,那小子會發現的。他真的非常敏銳,雖然被封印著,可是道法很正宗啊。」

    司機「嗯」了一聲,啟動了車子,而發動機的聲音終究是引起了包大同的注意。

    他皺皺眉,感覺很古怪。

    他聽到了汽車的聲音,可是看不到車的影子,雖然他離路口的距離比較遠,但他視力很好。再者,小街也比較黑,從暗處看光明處本來就應該清楚,不可能連車影也看不到。難道汽車還會隱形?或者有人施了什麼障眼法嗎?

    他甩甩頭,把重新湧上的酒意壓了下去,發現自己離鐵窗酒吧的大門沒有多遠,從行走的時間看,絕不可能停留在這裡,顯得有人不僅施了障眼法,還設了結界,讓他一直在原地轉悠。

    再想想那個女殭屍,好像是聽從什麼人的招喚似的,不是無緣無故出現。還有,剛才他有強烈的被窺伺感,和下午在大學城的遭遇一模一樣,顯然是同一個人在盯著他。

    為什麼|

    他想了想。腦海裡仍然空空一片,於是他乾脆不想了。他是個天塌下來當被蓋的脾氣。既然他做了這一行,得罪地人或者惡靈都不在少數,有人要找麻煩或者尋仇也是正常,所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好費腦筋的。

    好不容易叫到出租車回家。他的頭沉得很,本想馬上就睡的。但卻不知是什麼念頭促使他打開了電腦,點了一下小七的凶宅貼子,居然發現他更新了。

    但更新的章節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只寫著:鬼故事開始,恐怖的事從今天發生!後面是一串省略號,因為用的是巨大的紅色字體,那符號就像一滴滴的血,淋漓著,灑滿半個屏幕。

    「故弄玄虛。」包大同自言自語了一句。關掉了電腦。隨即又自嘲的笑笑,因為他不得不承認。他也陷在了這個很勾人的故事裡,很期待小七會編些什麼出來。

    「那死丫頭跑到哪裡去了。」倒在床上時,他想,「平常那樣氣她都沒事,這回居然發這麼大脾氣。三天,再等三天。如果她還不出現,我就去她家抓她。」

    ………………………………………………

    而就在包大同睡著的幾個小時前,也就是黃昏時分,花蕾正和其他七個人站在一座小山腳下,猶豫著要不要在天黑前翻過山去。

    他們是一個自助旅行團,要進行探險活動。但是這個探險有些奇特,不是探索自然界,而是進行靈異探險,俗稱鬼屋探險。實際上,他們中的人。不是不相信有鬼怪的,就是尋求刺激的新人類。進行這項活動的開始,他們地潛意識中就覺得出事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才敢來。

    「那邊就是我們地目的地。」一個二十歲上下的男孩說,「加把勁今天就能到達。」

    「以前可沒說過要爬山。」一個衣著考究的女人立即反對。

    「這也不算山哪,一個小土包而已。」另一個年輕男人說,「與其在這裡猶豫,不如趕快翻過去,否則天色一黑,我們不是要留宿在那邊那個又髒又破的家庭旅店裡,就是餵了山蚊子。」

    「我也贊成快翻山。」一群人中唯一的老者開口了,「既然是鬼屋探險,就乾脆住到鬼屋裡,大白天進去逛逛有什麼意思,不就違背當初組團地初衷。」

    「您老就不怕?」石界插嘴道,饒有興味的坐在一邊,對團隊如何做出決定,一點沒有參與感,似乎無論怎樣,他都奉陪到底。

    「不如我們少數服從多數吧,這才叫民主。」一個戴著眼鏡、學生模樣的女孩說,「同意翻山的人舉手。」

    老者、男孩、年輕男人和女學生舉起了手,只有那個衣著考究的女人和一個身材矮小得不成話的,也就是一個侏儒沒有舉手,當然還有花蕾和石界。

    「難道是平分?」女學生道,「早知道我們應該保持單數,這樣表決才有意義。」

    「我們開始時是單數啊。」石界再度插嘴,「有二十一個人之多,不過半路都打了退堂鼓,現在只剩下八個人了。不過,我即不是贊成,也不是反對,我是棄權,我想我朋友也是這個意思。」他看了一眼花蕾,後者不置可否。

    「既然是棄權,那就是四對二,翻山!」男孩有點急脾氣,看到表決結果,連忙道。

    當時他們組團時說好了,有任何事都要民主表決,無論結果是什麼都要絕對服從,所以那女人和侏儒無奈,只好跟隨著前面的人整裝出發。

    花蕾默默的跟在隊伍後,石界陪著她。

    包大同平時總是逗弄她,她都忍了,可是前幾天他那麼不講理,她可真是氣著了。或者說,是對他的不滿集體大爆發吧。

    她氣得跑回家,莫名其妙的哭了一場,有一種說不出地心酸,不過還是盼著包大同來找她,哪想到那死男人根本沒來。她找石界出來喝一杯,結果聽石界說,「零雜誌網站」上的常客們正在準備進行鬼屋探險,問她參加不參加。

    零雜誌網站設有秘密房間,是為註冊用戶們私聊些秘密話題而準備地,是比較人性化的服務。在秘密房間中聊天,非邀請人員是不知道內容的。但做為網站的工作人員,有了源代碼的他們可以隨時進入。

    只是她和小夏對人家私下說的事情沒有興趣,因此從來沒有看過。但石界這人是比較八卦的,所以不僅看到了別人聊天的全程內容,還當做一件好玩的事,積極參與了進去。他是見過靈異事件的,不過他膽子大得很,又好奇心重,也沒多想就決定加入團隊。

    花蕾本不想去的,也不想招惹什麼不該招惹的東西,但一來包大同斷定這件事是胡編的,她很相信他。二來她要和包大同和老頭子賭氣,因此也加入了,很想讓這一老一小兩個男人為她的失蹤而著急上火。

    而如果他們不在乎她,她死她活也與他們不相干。

    他們當時組團時是二十一個人,但越到後來,臨陣脫逃的人越多,最後只剩下了八個,看來想做個標新立異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們的目標不是那個有靈異現象的學校,而是小七他們後來搬到的那所凶宅。

    地址是他們通過小七的貼子和偶爾的聊天內容推測來的,他們決定在鬼屋住上三天,看看究竟能出現什麼怪東西。

    不過讓花蕾不舒服的事,這八個人為了稱呼方便,也為了惡搞小七講的鬼故事中搬到凶宅的人物名子,也按照年齡順序把稱呼改為了老大、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花蕾和石界因為是朋友,所以扮演了那對年輕的老師夫妻。

    至於老二和老八,因為早就消失在了故事中,所以沒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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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只有她一個人看見
    因為是按年齡排列化名的,所以老大當然是那名老者。

    他是退休的體育老師,雖然有六十一歲了,但長年鍛煉的身體非常健康,一點也不像老人。他根本不信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想要以科學觀點教育年輕人,所以對組團探險相當積極。

    老三是那位衣著考究,既使在爬山時都舉止優雅,因而顯得不合時宜的女士,三十二歲,未婚,相貌和職業收入都是上等,不過神色間總帶點厭惡的氣息,不太討人喜歡。她參加探險團的目的不明,也許是為了刺激,也許是想嘗試新鮮事物,畢竟鬼屋探險是非常前衛和先鋒的。

    在這一點上,老六,那個二十歲上下的男孩倒是與她有些相同,雖然這兩個人看來很不對盤。這男孩是個富家子弟,輟學在家,整天無所事事,所以是出來沒事找事的。他頭髮染得五顏六色,很瘦,身著奇裝異服,整個人看來像一棵掛滿禮物的聖誕樹,而且總以為天下屬他獨特唯一,別人全都不理解他的「哲學痛苦」。

    老四是一名青年作家,在文學界也算小有名氣,一向以標新立異著稱,別人反對的,他都贊成,別人讚成的,他都反對。也就是說,他一肚子全是草,對事物根本就沒有立場,只要能讓他顯得與眾不同的事他都會去做。

    老五是那個大學三年級女生,本來是政治系的,偏偏對神經化學很有興趣,她覺得鬼怪現象和人類的神經系統有關係,因而狂熱的進行靈異事件研究,也是這次組團行動的發起人。

    老七是一名侏儒,在網上時談鋒很健,但現實中很少說話,喜歡躲藏在一邊聽人家說,大概是一種極度自卑的表現。只有網絡才讓他覺得自己正常。他加入鬼屋探險團的目的是想證明自己比正常人更能接近真相,也更勇敢。他加入的時候,老四和老六(青年作家和富家子)極力反對,但是老三和老五兩個女人認為,侏儒也有人權,正常人應該幫他實現夢想。所以帶上了他。

    他的年紀應該在青年作家之上,不過他不肯透露年紀,個子又只有一米不到,所以被稱為小七。

    剩下的兩個人,就是頂了年輕教師夫妻名分的花蕾和石界。花蕾開始時分不清這麼多人的代號,還是石界教她一個簡單的辦法認人,男人不著四六,老人是老大。小矮人小七。

    這樣就簡單多了,幾個人也在多半天的時間裡迅速熟悉了起來,直到來到了這座小山包才鬧了分歧。

    不過所有的山都有這類屬性。看著不高不遠,但走起來就知道什麼叫長途跋涉了。他們是下午到達北郊的村子,在村子裡打聽了一些事後就跑到山腳下,然後就是那番爭議和表決。儘管這小山因為山兩側的居民經常走動而修建了一直通到山頂的石階,但等他們爬到半山的時候,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

    「得加把勁,不然月亮升起來的時候我們出不了山。」作為老大的退休體育教師抹了抹汗道。

    他一直走在最前面,年紀一把卻給年輕人帶路。

    「不是小山包嗎?」老三(女白領)輕蔑地掃了一眼老四(青年作家)。

    老四眉毛擰起,才要反駁。排序為老五的、研究靈異現象的女生插口道,「小七搜過電子地圖,現在是上山,可能會累一點,一會兒下山就容易了。快走吧,吵嘴也不能縮短路程。小六,加油!」說到最後四個字,她忽然高呼一聲。嚇了所有人一跳,因為此時的山寂靜極了,她的聲音遠遠的蕩了出去,回音裊裊。

    老六悶應了一聲,努力爬上石階。

    一隊人中他最年輕,可是卻落在了最後面,本來斷後的花蕾和石界不僅走在了他前面,就連年紀一把的老大和侏儒小七也把他甩在了後面。可見這孩子錦衣玉食慣了,身體外強中乾。

    花蕾一向心軟,見那男孩走得辛苦。但因為他為人囂張,旁的人多少有點幸災樂禍,於是放慢了腳步等他一下。

    又走了會兒,眼看就要到山頂了,身後卻還沒有跟近的腳步聲,忍不住回頭一看。

    就見老六很艱難地走著,四肢很僵硬,似乎身上有千斤重擔。再仔細看,他的肋下穿過來兩隻手臂,明顯不是他的,而是有什麼從背後抱著他,而他地腿後,還有兩條腿在動。

    一瞬間,花蕾的心臟猛的衝進大量血液,使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怎麼了?」石界就走在她前面,立即轉過身來問。

    花蕾一手捂著嘴,另一手指著老六的方向,說不出話來,只感覺山風涼嗖嗖的,吹得她每一根汗毛全豎了起來。

    「要我拉他一把嗎?不過我建議不要,這種孩子應該讓他吃點苦頭,不然他用著老爸的錢,還天天嚷嚷著人生痛苦。」石界說著,聲音裡沒有一絲異常。

    花蕾很意外石界的反應,壯著膽子再看,見老六哪來的四臂四足,外觀非常正常,雖然還是走得辛苦。

    是她眼花了嗎?

    她揉了揉眼睛,驀然看到老六走得近了,似乎一下子跨越了多級石階,他身上也確實是四臂四足。而且走得近了才看清,他自己地雙腿懸空著,是後面出現的另兩條腿在走路。不像是他背著什麼,倒像是有東西在背後抱著他走,他的表情恐怖可怕,似乎是在拚命掙扎。

    而抱著他的東西,只有四肢,沒有軀幹和頭,就像是老六的身上又長出兩隻胳膊兩條腿一樣。

    「你看看他。」她又拉了一下石界,自己的眼睛也沒有離開。

    可是她明明看到這怪異現象,石界卻好像什麼也沒看到,只說,「你真心軟,好吧,我幫他。」

    「不!」她一把拉住石界,死抓著他不放手,因為她無法解釋為什麼她能看到什麼,石界卻沒反應。

    石界看她緊張的樣子,溫柔的拍拍她的手道,「唉,小可憐,你一定有什麼壞聯想了吧?伯父做這一行,對你多少有些影響。不如你嫁給我,我們去國外好了,遠離這些。」

    他半真半假的說,花蕾卻沒注意到,驚恐地盯著老六走得快了些,經過她身邊,終於跟上了隊伍。

    在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身上的多餘手足消失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花蕾總覺得他身上有血肉味,而且他雙肩背的高級運動包裡面,似乎有什麼再蠕動。

    真的眼花了吧?

    花蕾緊張的巡視著石階路周圍,看到山頂的樹叢中有一條白影子慢吞吞走著,然後消失了,似乎是在前方帶路。

    長髮,是個女人!更驚的,還是只有她一個人看見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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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進屋了
花蕾慌忙從背包中拿出一個指南針似的東西,擰開後面蓋子,伸出手,原地轉了一圈,然後認真看那個羅盤,只見上面金黃色的指針紋絲不動。

    她鬆了一口氣,再度看向遠方。

    昏暗的暮色中,四野寂靜,群山悠遠,雖然有些陰森神秘的感覺,卻並無異物,淺白的月亮也已經升起,襯得天空無情的冰冷著。

    真的是她眼花了嗎?她又沒有特殊的能力,怎麼會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再說,這個「定靈針」沒有反應,證明山上並無魂體邪物。

    那剛才是怎麼回事?幻覺?

    「怎麼了?」石界注意到了花蕾的異常,也看到了她手中之物,低聲問,「你又拿了伯父的什麼東西?」

    「這是定靈針,如果附近有蕾疑惑地道,「你也知道,老頭子這麼有本事,絕對不會做出糊弄人的東西。」

    「有顯示嗎?」

    花蕾搖了搖頭,又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四周。此時一陣山風吹來,樹葉野草發出颯颯的聲響,似乎是有人低語一般。

    「快點跟上啊。」前方傳來隊友的招呼聲。

    下意識的抬頭一看,正看到老六扭過頭來,僵硬地笑著,花蕾心頭又是一驚,因為老六的頭差不多轉了一百八十度,那不是人類可以達到的程度。

    「別胡思亂想了。」身邊傳來石界平靜的聲音,這情景似乎還是只有她看到了,「你從小膽子就小,何必非要和伯父賭氣,要介入到這些怪事中呢。來,別怕,萬事有我在。記得嗎?伯父說我命格好,天生就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

    花蕾不知道怎麼回答。但是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第幾次盤問自己的內心,是她眼花了嗎?如果不是,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她,為什麼會看到這些?如果是幻覺,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幻覺?難道是包大同經常說的心理暗示?

    想到這兒。腦海中出現包大同可愛又可惡的笑臉,花蕾把心一橫,拉著石界地手,大步追了上去。

    不管前方是什麼,試試才知道,她不能讓老頭子和包大同小看了她。就算有鬼又如何?為了獲得老頭子的認可,包大同的重視,她就冒一回險。

    差不多晚上十點多。一行人才終於出了山,下山的路果然比上山容易多了,但他們也足足走了五個多小時。進入山腳下的小鎮後。除了石界,所有人都筋疲力盡。

    這個小鎮和作者描述中的一樣,不太繁華,但已經有了城市地雛形。街道橫平豎直,兩側全是灰色的六層公寓樓,中間間或點綴著一家家小型的商場、餐館和超市。

    這個時候在城市中還是很熱鬧的,這裡就清淨多了,而他們又有八個人,所以等了很久才攔到兩輛出租車。前後到達了鬼屋。

    那地址是他們提前就確定了的,是根據作者小七的故事,和他們與作者偶爾聊天中尋找的線索而判斷出的。

    到了地方一看,和作者描述地幾乎一模一樣,兩邊是六層磚混結構的公寓樓,中間夾著一棟三層小洋樓,樓前有一棵不知名的大樹。

    月光下,樹蔭影影綽綽。斑駁地形成各種形狀,映在門前大片空地上,誘惑又可怕。

    小地方的人睡得早,兩邊的公寓樓已經差不多漆黑一片了,只有兩盞路燈像是快要掛了一樣,芶延殘喘的亮著黃濛濛的光,更襯得那棟鬼屋散發著淒厲的感覺。

    「還真有這樣一個房子。」老四喃喃地道,總是帶點挑釁味道的臉,此刻有些發白,看來他遠沒有他的文字表達出的勇氣與膽量。

    「廢話。如果沒有這樣一個地方,房門鑰匙從哪兒來?我們地租屋錢又給了誰,鬼嗎?」老三鄙夷的撇撇嘴。

    她似乎一向討厭這名青年作家,在這一點上,倒是和花蕾有共同點。花蕾很厭惡這種自以為是,還總當自己是青年楷模的人,和老四比起來,包大同簡直是一等一的極品男人。

    「先進去吧,看來不服老是不行啊。」老大扶了扶腰,「鍛煉得多好也沒用,年紀就是年紀。」

    老五一聽,立即從背包中拿出鑰匙和一支大號手電,但她才要從站在一起的人中擠出去,就覺得被什麼東西拉住了衣服,嚇了一跳,差點叫出來。

    她是研究靈異現象的,自認為鬼怪與人類的神經化學有關,但神經化學發作起來也是很嚇人的,尤其在這個時候。

    「小姐,快給車錢,我們可要走了。」一轉頭,卻發現是司機之一在拉她,那司機神色間有些恐懼,似乎很想快點離開這兒。

    「這裡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快給錢呀,不然我不要了。」司機向後退了一步,另一個司機已經回到車裡了。

    老七走上前去,先把車費付了。不過他個子矮小,和正常人不太相同,那兩個司機收錢時臉都白了。拿了錢後很快就開走了,臨走時,花蕾聽到其中一個人低聲咕噥「真晦氣」一類地話。

    「愚民!」老四又發表高論了,顯然是見那兩個司機見到儒都害怕,使他產生了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還要進去嗎?」老七說,抱了抱胳膊,顯然是覺得冷。

    花蕾一直注意著他,感覺他再正常不過了,更是懷疑自己剛才是出現了幻視。

    「好,走吧。不然沒被鬼嚇死,也給累死了。」老大開了句玩笑,拿過老五手中的鑰匙,率先向鬼屋走了過去,其他幾個人隨後跟上。

    他們走得平靜,但每個人心裡都有點發抖,因為那個「鬼」字,在此時此刻真的很有震撼感,像落在溫熱心頭的一片冰。

    花蕾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又悄悄拿出定靈針檢測,結果指針還是不動,這說明這棟樓內沒有髒東西。

    可是她就是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彷彿那個房子是一張張大的嘴,就等著人類進入,然後就吞食掉他們的血肉。

    不過時間太倉促了,她來不及細想,就被石界拉著,機械地走進了作者小七筆下的凶宅。

    她沒發現,草叢中有一對黑豆大小的眼睛閃亮著,一直緊張地注視著這八個人,當他們魚貫進入了房子,就露出了興奮地光芒,還發出吱吱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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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是這樣的嗎?
房子內,漆黑一片。

    不知道為什麼,明亮的月光像是透不進來似的,只有幾隻手電的光柱掃來掃去,更顯得一樓大廳內忽明忽暗著很多東西。而隨著最後花蕾和石界的進入,房門「咣當」一聲關上了,聲音很大,好像有人用力甩上了門一樣。

    這情況讓所有人的心頭都是一跳,黑暗中立即瀰漫起了緊張的情緒。

    「快開燈呀。」老三叫了一聲,聲音有點尖。

    一般情況下,燈的開關就在近門處。所以石界退回了一點,在門邊摸索著。

    沙沙的摸索聲中,他忽然感覺一個軟乎乎的粗糙東西擠進他的左手,著實嚇了一大跳。本能的用力一甩,但右手卻同時找到了開關,於是他立即按下去。

    瞬間,光明灑滿了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除了陰暗的樓梯口。

    而因為黑暗太久。大家都對光明很不適應,所以差不多全部輕叫著掩上眼睛,過了好幾秒才適應光線,觀察起房子來。

    石界則猛的看向自己左手邊。發現剛才那軟而粗糙的東西是一隻表面已經硬化的黑皮手套,不知道為什麼被一條細繩繫著,惡作劇似的掛在牆上,襯得牆壁白得陰森。他氣得一甩,手套「啪噠」一下掉在了上,好像牆壁上脫落下了一塊黑皮。

    再四處看看,發現一樓的廳很大,他們在外面進並沒有這種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請君入甕」這四個字,或許就是房子給他的感覺,門比較小,但內部寬間很大。甚至太大了點,房子內傢俱又不多,說話隱隱有回聲。

    沙發、壁爐、酒櫃、電視櫃都罩著大塊的防塵白布。布下起伏著未知的東西。屋頂上的華麗吊燈垂下了一條珠鏈,閃現著隱約的微弱光芒。

    但房間內的光明顯然不是這盞燈帶來的,而是四壁上安置的八盞琉璃罩燈,看模樣還很藝術氣息,證明這個房子的主人是很有品味的。

    「還可以吧?」不知道是誰問了一聲。

    大家緩慢的在房間內移動,老四和老六這兩個不著四六的男人還多手的揭開那些防塵布,帶得大片灰塵揚了起來。嗆得氣管敏感的女人們一陣輕咳。

    「咱們是原休息,還是馬上分配房間?」小七侏儒問。

    所有人都很累了。長期生活在城市的人,走了五個小時的山路。身體和散了架一樣。他們對陌生的方不是不恐懼,但疲勞戰勝了這所有的不安全感。舉手表決的結果居然是全票通過立即分配房間的方案。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大家都忍耐著腰酸背痛的疲勞,分配房間時全員把這些方走了一遍。

    房間內的擺設都差不多。有點像酒店,似乎專門為了租出房間而佈置的,每個房間都一床一桌一櫃一椅,還有些必須的日常用品。居然很貼心,算得上非常人性化。只有頂層的閣樓是一張雙人大床和一張單人小床,還擺了一隻毛絨玩具大狗。

    總的來說,所有的陳設和作者小七的描述相符。

    而侏儒小七由於身材所限,上下樓不是很方便,所以一樓唯一的房間分給了他,二樓的五個房間被老大、老三、老四、老五和老六佔據,三樓當然是花蕾和石界。

    「有必要模仿作者在貼子所描述的人名和行為嗎?」石界掀起防塵布,一屁股坐在大床上。「這在我看來有些變態呀。當初是誰出的主意來著?」

    他自言自語,又想了想,居然沒有印象。拍了一下額頭道。「唉,我為什麼問你,你是半路加入的。可是當時一堆人七嘴八舌的,還真想不起是誰出的主意。也許是臨陣脫逃裡的人也說不定。」

    「我也覺得這很不舒服。」花蕾很小心的掀起防塵布的一角。慢慢坐在小床上,「不過已經這樣了。也別麻煩改來改去的,畢竟是網絡上的朋友,大家不想太接近吧。」

    「也是。」石界有點耐煩,看到花蕾疲倦的臉,忽然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八卦到參加這種無意義的探險,還拉了自己的青梅竹馬來。

    「我給你弄點水喝,然後你洗個澡就睡吧,今天實在累著了。」他說,但被花蕾攔住了。

    對這個陌生的方,花蕾還是感覺很不安全。雖然她偷偷拿出定靈針看了好幾次,都沒發現異常,可是這裡的東西她暫時不想碰。

    水和食物背包中還有,雖然出了一身汗。不洗一下很難受。但以清水擦洗一下就好了。洗澡的話,明天白天再說。

    他們是進行鬼屋探險的。如果住一晚沒發現什麼狀況。明天就可以離開了吧?

    她決定一切從簡,也希望石界不要離開太久,所以兩人胡亂吃了點東西,簡單洗漱一番就睡了。

    石界的個性是很粗疏的,簡單說是有點二百五,如果不是因為他在電子技術方面是天才,以他那種能吃能喝的勁頭來說,和豬有的一拼。所以他一上床就睡著了,可花蕾雖然疲勞極了,卻毫無睡意。

    她睡的是小床,因為知道石界睡覺會折騰,睡大床更舒服些。但是在黑暗中,她感到強烈的不安,大概是因為夜深人靜、大家又都睡了的緣故,各種聲音被放大了許多倍,廁所的滴水聲、窗外樹葉被風吹動的婆娑聲、傢俱偶爾的卡響、還有清脆的、不知是什麼的聲音都刺激著她的耳鼓和心臟。

    而且是因為潛意識中的恐懼吧,她居然想起許多看過的鬼故事。

    不能想!不能想!她警告自己,想逼迫自己入睡,因為聽說過鬼是能量體,多想就會以腦電波招來的靈魂學解釋。可是,她做不到,越想睡,就越清醒。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一邊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似乎是有人跑上樓梯似的,把花蕾在死寂中變得異常脆弱的心臟差點震碎了。

    她下意識的看看一直握在手中的定靈針。那金色指針紋絲不動。但這一次花蕾很肯定這不是幻覺。她是不她在作夢,因為她的感覺格外清晰。而且那跑動的聲音從門前的樓梯掠過後,並沒有返回的聲音,卻接著又從樓下傳來一遍。

    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而不遠處的石界什麼也沒聽到,還呼呼大睡。雖然有人陪著她,她卻覺得孤獨極了,似乎要自己面對這一切。

    要是包大同在就好了,她軟弱的想。

    現在最好叫醒石界,可是花蕾被那聲音威懾著不敢動。她期望別人可以聽到這聲音後出來看看,但等了足有三分鐘,這棟三層小樓內跑動聲頻繁,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做出反應。

    怎麼回事?是什麼「人」在跑?難道又是只有她聽到嗎?為什麼老頭子的寶物沒有反應?她不相信是這寶貝壞了,或者不管用,那又是什麼原因呢?

    當那跑動再度經由樓梯從門前劃過,花蕾再也忍耐不住,悄悄下床,試圖叫醒石界。

    她不敢出聲,搖了仰面朝天睡著的石界好幾次,但他睡得太沉了,根本沒反應。也不知道怎麼,花蕾突然又想起了一個鬼故事。

    弟弟和哥哥一個房間,弟弟半夜夢到被好多無頭的鬼追殺,嚇醒了,連忙叫醒哥哥,講了那個可怕的夢。哥哥一笑,伸手掰下了自己的頭。問道:是這樣的嗎?

    想到這兒,她感覺冷汗已經浸透了她的睡衣,不禁緊張的看向石界。正對上石界猛然睜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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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除了侏儒小七
花蕾不敢說話,因為門外的腳步聲正在接近,當那聲音在樓梯的盡頭憑空消失,她才敢輕輕的叫出石界的名子。

    但石界的情況並不讓她更安心,因為他始終大瞪著眼睛鎖定她的臉,眼神陌生而陰森。

    「你怎麼了?」花蕾嚇得不禁向後躲,可是身子其實並沒有動彈。

    房間的窗簾半開著。花蕾在昏暗的房間內僅憑一點自然光線,才能模糊的捕捉到一些影子,還有人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現的青白微光。

    眼前的人是石界嗎?為什麼他看來有點惡狠狠的?難道他被什麼控制了嗎?

    「你怎麼了?」他忽然反問,聲音很大,在死寂一片中更是顯得放大了許多倍,淒厲而震人心魄。

    花蕾嚇得差點跳起來,本能的撲向過去捂石界的嘴,卻被他凶狠的眼神嚇了回來,接著眼看著他直挺挺且緩慢的坐了起來。

    哪一種情況更可怕?花蕾分不清楚!是獨自一個人的面對門外的恐懼,還是呆在似乎被鬼魂附體的朋友身邊?她只是不敢動,任一股股從心底散發的寒意毛毛的掠過全身。

    「該死,為什麼吵我睡覺!」石界忽然又叫了一聲,眼睛的閃光異常,卻原來他的眼睛完全上翻。只餘眼白視人。

    他「怒瞪」著花蕾,眼珠不停的蠕動,額頭的青筋爆起,莫名其妙的怒氣如兩把鋒利的刀子,刺入了花蕾的神經,兩手更是已經行動,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們為什麼吵我睡覺!」他幾乎是吼了。

    花蕾一時呼吸困難。但意識卻變得清晰了無數倍。她一邊掙扎,一邊還能感覺到門外的跑動聲忽然停了,那腳步聲慢慢踱到了門外。似乎有「人」在猶豫是否進來。

    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門邊。以至於沒有注意到石界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

    情急之下,花蕾狠掐石界的手臂,指甲陷入了他的肌肉裡,這種程度的疼痛照理來說能夠使任何輕度被迷的人恢復神智。她雖然沒有特殊能力,還被老頭子看不起,但畢竟是世家子弟,見識總是有的。

    可是石界毫無反應,似乎肉體的痛感已經無法傳遞到他的心靈。任花蕾又是掐、又是踢也沒用,而花蕾卻漸漸感到胸膛內的空氣被擠光了。大腦產生了空白感,這是極度缺氧的表現。再這麼下去。沒死在鬼怪手裡,卻要被自己的青梅竹馬殺了!

    電光火石之間。花蕾忽然想起了什麼,勉強抬起手,摸到石界肋下的肌肉輕輕一擰。黑暗中,石界發出了一聲怪笑,之後身子一僵,整個人撲倒在花蕾身上。把她壓在床上,之後死了一般,一動不動。

    那是他的軟肋,他從小就怕人摸他的肋下。花蕾是急中生智,沒想到非常有用。

    便治服了石界,她還是不敢動。因為她怕外面的東西會進來。新鮮空氣衝進了肺葉,可她連呼吸也不敢,就在黑暗中與門外的東西對峙著。

    石界輕輕的鼾聲在她臉側細細的響起。

    「救命啊!緊繃的空氣中,一聲尖叫毫無預警的傳來,黑夜像一塊沉重的幕布,驀然被撕開了,露出幕後可怖的事實。

    整棟房子在瞬間像被炸開了鍋一樣,從死寂中一下子變得嘈雜混亂無比。房門重重的開關聲、紛亂的腳步聲、驚呼聲、咒罵聲此起彼伏,氣氛倉皇得令人的心臟禁不住隨著狂跳不止。

    亂、驚恐、茫然、逃命的感覺即刻瀰漫在所有能呼吸得到的空氣中。但也正因為這種氣氛。反倒刺激得花蕾敢於行動。而不是如待宰羔羊般躲在角落中了。

    「出了什麼事?」石界抬起頭來。

    因為他又突然說話,花蕾驚得差點背過氣去。一轉頭對上石界的惺忪睡眼。見到他眼神中的疑問、不解。心中狂喜,知道這是真正的石界。

    「我們快下樓去!」花蕾奮力推開壓在自己身上且沒有完全恢復意識的男人,跳到自己的床邊,抓起定靈針和背包,然後轉過身又踢了石界一腳,幫助他清醒得快些。

    石界反應也算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也不多問,一手抓起自己的包,一手拉開了房門。

    他動作太快了,花蕾根本沒有準備,當門被打開的一剎那。她忽然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懼,生怕門外有什麼東西站著,還好門外只是空蕩一片,還有許多道飛舞的光線掠過牆壁。

    「快走。」石界一把拉住花蕾,手掌的溫熱帶給花蕾不少安慰。

    只是在他們跑下樓的時候。花蕾明明聽到他們房間的門慢慢的關上了,發出長長的呻吟,好像是有人歎息一樣。

    他們才跑下來時,有什麼躲在閣樓的小廳內嗎?然後等他們一離開就進了房間?還是,那房間根本就不止是她和石界兩個?!

    容不得她細想,當她機械的被石界拉著跑到二樓時,忽然看見迎面跑過來一個黑影子,非常矮小,像個小孩,但是動作快得可怕,幾乎一眨眼就衝到了他們面前。

    想揮出背包自衛,卻已經來不及了。

    石界只來昨及橫跨一步,擋在花蕾面前。只感覺那小影子撞到了他的腿上,然後向後直翻,骨碌碌的順著樓梯滾了下去,速度很快,伴隨著一串尖叫和新一輪的驚呼。

    藉著交錯的光柱,兩人迅速跑到一樓的大廳。為了避開橫在樓梯最下一階的黑影,還要奮力一跳。石界還沒有什麼,花蕾卻直接摔倒在。

    周圍是繼續的驚叫,還有亂竄的光線掃在人的臉上。而且廳內顯然有人不停的奔跑,只是分不清跑動者是他們的人,還是本來就藏在樓裡的某些東西。

    花蕾睜不開眼。好在石界一直拉著她的手不放,耳邊只聽到他大喝一聲。「都別亂跑,開燈!」

    他這一句好像黑暗中的閃光,令驚恐中的大家好歹找回了一點理智,不知是誰按下了開關,光明毫不留情的迸現,刺目的白和短暫的失明後,大家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每個人都穿著睡衣。赤著腳,顯然全是倉促跑出的;每個人都面無血色。顯然都受到某種程度的驚嚇;每個人都拿著手電,剛才飛舞的光柱就是拜手電所賜;每個人都還活著,除了——侏儒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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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門呢?

屍體就是在最下一階台階處的陰影,整個人像一個摔碎的木偶一樣口吐白沫,四肢扭曲著、蜷縮著,似乎要躲進身體內。而且他死前大概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所以頭髮被冷汗浸濕了,全貼在頭皮上,看來像被一塊黑布蓋著額頭。

    只是,他的眼睛是大睜著的,小小的臉上,那對眼睛瞪得觸目驚心。

    「怎麼回事?」老五的聲音都哆嗦了。她還算好,老三和花蕾兩個女人根本不敢看。

    「看樣子是從樓上摔下來的,他個子小,而且比較慌亂,所以脖子摔斷了。」老四根據現象推斷,但卻不敢走近去看。

    「他不是住在一樓嗎?為什麼會這樣?」老六強制自己鎮定,卻仍然忍不住向老大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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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掌聲
    鬼哭狼嚎似的聲音響起,全是由鬼屋探險隊的人發出。

    因為他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門和窗簾後的窗子,這些可以通向外界的東西全部消失了。四周全是厚厚的牆壁,他們彷彿被封在了一個外表像洋房的墳墓裡,死亡是唯一等在前方的東西。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老六坐在地上叫,身邊是嚇得哇哇直哭的老五。

    「放過我吧,我又沒有招惹各位大仙。」老四在外界面前一直扮酷,此時卻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跪在地上向不知名的方向拜著,「我給你們燒紙錢,有冤我來幫你們訴,我還有點名氣,一定幫得上!」

    「死了人怎麼辦?得想辦法報警。」老大畢竟有了年紀,還殘存一點理智,「門怎麼會沒有的,我再找找、我再找找。」他說著,又開始圍著大廳亂跑,只讓開了小七屍體所在的樓梯口,顯然那一絲理智也只是暫時。

    一邊的老三一言不發,像是喪失了判斷力一樣,手中拿著她自帶的瑞士軍刀,又是刮牆,又是刨地,看來想要自己挖出一條通道,但一刀一刀的劃下去,地面和牆壁卻連一絲痕跡也沒留下。

    啪!

    正鬧騰著,一聲意外的聲響劃破了空氣,驚得處於極度恐慌中的人好像被扼住了咽喉,暫時停止了哭叫和行動,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地。卻原來是石界把茶幾上一個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碎裂的玻璃四散飛濺。

    「這是鬼屋探險,你們都是成人。就應該料到有危險。難道你們只是來旅行地?不知道可能出現意外嗎?」石界很少發脾氣,可發起脾氣來很嚇人,頗有些威嚴感。

    「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說嗎?不是無所畏懼嗎?不是標新立異。喜歡做時代先鋒嗎?不是研究神經化學嗎?不是生命痛苦嗎?不是要證明殘疾人也能探險嗎?」他一邊說,一邊把目光掠過眾人,包括已經死掉地侏儒,指出他們每一個人前來的目的,「現在怎麼了?還沒被殺死,就先給嚇死了?統統給我閉嘴!」

    他一番話。對於心理已經非常脆弱地眾人來說很有震懾力,大家一時無語,相對的,也平靜了些。

    石界向四周看看,歎了口氣道:「先把小七請到他的房間裡去,然後我們一起看看樓上的窗子是不是也被封死了,之後再一起想辦法。總之,目前情況不明。我們不能分開,必須呆在一處。」

    大家早就沒了主意,此時對石界惟命是從,不過侏儒的屍體太可怕了。沒有人願意靠近,最後還是石界和老大。一人抬頭、一人抬腳,把他送回到分配給他的一樓臥室中。

    他的房間內非常整潔,沒有掙扎和打鬥的痕跡,不過床很凌亂,床前的鞋子被踢到了一邊,顯然是突然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慌亂中跑出造成的。

    可是他遇到什麼事了呢?大家也遇到同樣的事了嗎?

    帶著重重疑問,石界把他安穩的擺在床上,然後忍著心頭的森寒之意,為他簡單地整理了一個遺容,又把鞋子好好地擺在床邊,這才退出來。

    當那扇門被關上的一剎那,他沒看到小七的肚子一鼓一鼓的,吹開了蓋在臉上地被單,緩緩起身,把鞋子穿好,還照了照鏡子,扶好歪斜的頭,然後再躺回去,蓋上了臉。

    再然後,死寂。

    而門外,剩下地七個人,正在石界的帶領下向二樓走去,由老大斷後。

    剛才在尋找門窗時,也許是下意識的,沒有人敢到樓梯這邊來,現在在一樓的走投無路,只好來檢查一下樓上,因為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也許是樓下的燈光

    亮著,給了他們勇氣,也許是因為走廊燈也毫無障礙驅散了樓梯上的不懷好意似的陰暗,他們慢慢把所有的房間和走廊的每一個角落都看了一遍。

    結果是恐怖的,因為他們各自從房間中跑出來時,窗子都還在,花蕾更是記得窗簾半開,夜色中的微弱光線透了進來。可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如果沒有燈光的話,整個房子裡會陷入絕望的黑暗。

    這想法讓花蕾感到了沒來由的恐懼,石界似乎也有所擔心,讓大家把自己的東西全都帶在身上,並且盡量節省能源。

    「誰也別想出去了。」當他們重又回到一樓大廳內,圍坐在一起時,老三喃喃地說了一句。

    這是所有人心中不能觸碰的恐懼,她一說出來,每個人都感覺一陣說不出的寒意籠罩全身。

    難道就這樣被活埋了?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也沒有人能救他們嗎?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我們被困了。」石界盡量說得客觀冷靜一些,「我剛才注意了鐘錶和手錶,時間全部停留在十一點零四分,也就是我們進入這棟房子的時刻。我沒帶手機,你們看看,手機除了沒有信號,時間還能顯示嗎?」

    花蕾多希望能看到手機上時間的跳動啊,可是她失望了,因為那上面顯示的時間還是十一點零四分。抬頭看看他人,每個人都面色慘白,絕望的搖著頭。

    「也就是說,時間對我們而言是停頓了。」石界繼續說道,「而且因為門窗全被封死,我們看不清天色的變化。我相信大家明白這個意思,這意味著我們沒有時間概念,不知道被困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白天還是黑夜,對我們有區別嗎?」老三略帶諷刺地問,顯然絕望透頂了。


    「有區別,因為那關係到我們被困了多久,還有多久的時間可以自救。」石界厭惡這個女人散佈不良情緒,嚴厲地道,「你如果想束手待斃就請到一邊去,不要在這裡浪費空氣。你要明白,四周全封閉的話,除非有隱密的通氣孔,否則這裡的空氣能維持多久也不知道。」

    此話一出,又帶起新一輪驚恐,老大忙道,「大家不要害怕,過度緊張會導致空氣消耗過快。不管怎麼說,既然是探險,就有可能遇險,大家冷靜一點,聽石界的,也許會有辦法。」

    「有什麼辦法?」老四滿臉是汗,顯然嚇得最厲害,「我們這樣說話,也許大仙們正聽著呢。」

    「聽見更好。我正好要說,我石界是不會任人宰割的。我死了,也會是鬼,早晚算得清這筆賬。」石界的倔強勁上來了,梗著脖子說,「是死留不住,該活的也死不了。現在別考慮別的,挨個兒把晚上遇到了什麼事說一遍。」

    話音才落,就有鼓掌聲響了起來,顯然很欣賞他這番話。

    而大家,驚恐的面面相覷,沒有人敢說一個字,老四的褲子上甚至出現了可疑的液體。

    因為他們中,並沒有人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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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引誘者
    聲音來自頭頂,可頭頂除了天花板和那個垂下珠鏈的吊飾什麼也沒有。

    恐懼有如一條繩索,把每一個人都捆得緊緊的,沒有敢去深究那聲音的來源,只恨不得鑽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藏著,期望能被放過。

    可是為什麼?他們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呢?

    「我們為什麼會來這裡?」沉默了足有一分鐘,石界咬緊牙關打破沉默,儘管他的聲音也有點發抖,但事到如今,他還是有勇氣面對。

    「只因為我們聽了一個故事。」他繼續說,「那個作者,也叫小七,他聲稱這裡是鬼屋居的八個人中,他是唯一的倖存者。他告誡我們別來,可是卻描繪了一個恐怖故事,非常吸引人的故事。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決定來探險。或者我們根本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都起了戳穿這個故事的念頭,或者還想尋找刺激,以後好豐富談資。但無論如何

    「實際上,他還沒有真正開始講凶宅的故事。」花蕾插口道,一邊說一邊緊張的望向四周,生怕看到什麼,又怕看不到什麼,「他只是講了學校的凶樓。」

    談話可以減輕恐懼,何況大廳內的燈一直明亮著,所以儘管有危機四伏的感覺,房子內陰暗的角落中也不知道藏著什麼,但大家殘存的那部分理智心思,還是參與到了分析情況的事情中。暫時忽略了與世隔絕。不知道何時耗盡空氣地壓力與死亡地威脅。

    「那我們怎麼就來了呢?故事沒有開始講,只有個引子,我們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來探險呢?」老三看了看老五。

    老五搖了搖頭。「探險是我組織的,但主意並不是我出的。當時我們在密室聊天,不知道是誰最先提起地。然後好多人開始響應,最後推出我來組織。其實,我本想聽了凶宅的故事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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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遇到的怪事(上)
    在被那聲救命驚得跑出房間前,每個人都遇到過可怕古怪的事嗎?

    大家再度面面相覷,似乎都不敢說破,連呼吸也屏住了。那種不確定的恐怖好像一層薄薄的白紙,只要輕輕一捅就會破,露出後面黑暗無盡的深洞。

    「我聽到有人跑樓梯。」緊繃的沉默後,花蕾率先開口,「從一樓跑上來,沒有下樓的聲音。但是不久又跑上來,不停的循環。而且——」她看了一眼石界,然後搖了搖頭。

    石界的異常是不能說出來的,這樣會影響人心穩定。

    再者,那可能只是石界在夢中被控制了。但儘管如此,他並沒有變得更可怕,可見被迷不深,應該不會有問題。如果她連石界也不能信任,在這個地方她就沒有可信任的人了。

    「您呢?」石界以眼神示意老大。

    老大嘴唇動了動,嚥了一下口水,輕聲道:「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因為我……偶爾會夢遊,所以我晚上睡覺是鎖著房門的。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爬山太累了,我睡得很沉。但是半夜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是睡在客廳的。」他指了指長沙發,苦笑。

    「不是鎖了門嗎?」老三很善於抓住細節漏洞。

    「對於夢遊症患者來說,無論睡前做了什麼樣的防護措施。在夢遊狀態也可以自行解決,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老五沉迷於靈魂學研究,當然也瞭解過夢遊症這種俗稱離魂的病症。

    「那我要離這老傢伙遠一點,誰知道他會在睡夢中做什麼。」老四多嘴道,「說不定就是他睡著了四處遊蕩。嚇到了小七,然後小七嚇得跑上樓,又被石界撞到,摔下樓來。折斷了脖子。說到底,是老大和石界害死了小七,與我們無關。

    他拚命推卸一切責任,自私得令人髮指。花蕾氣不打一處來,憤怒戰勝恐懼。厭惡的道:「那老大要有本事設下結界才行,我猜他沒那個能力。倒是你,總是在網上發表你驚世駭俗的無神論觀點,很容易引起網絡鬼魂的注意。你不是號稱上帝也不過是欺軟怕硬的小人。你和魔鬼是平等的嗎?那你怕什麼!」

    被花蕾一陣搶白。老四面無血色,因為他真的說了好多誹僧謗道的話。當時只是為了吸引年輕人的眼球,塑造自己的前衛叛逆形象,那是可以帶來無數崇拜,而後賺來無數銀子的。

    「對啊,我聽過網絡鬼魂。」老六又慢悠悠的說。「既然鬼魂是能量,自然就可以凝結成意識流進入電腦,這是有人研究過的。甚至有人說,網絡是鬼魂出沒最佳場所,說不定早就有什麼盯上老四了。我們都是被他牽連。」

    「你胡說!」老四又驚又怒,不過想起自己以往囂張的言行,心中又不免慼慼然。

    「我說的是真的。」

    「你是嚇唬我!」

    「我是幫你分析情況。」

    花蕾看了老六一眼。雖然他這樣說老四,她感覺很痛快,卻又覺得有點不對頭。因為每回老六這死小孩說話,不帶幾個髒字是不出口的。那些字都要用馬賽克來屏蔽才好。

    而且他說出的話,沒有一句有建設性,基本上全是沒營養的、淺白無知的,讓人反感的廢話。可為什麼從剛才到現在,他的語氣文雅穩重了許多,語意也比較有意義,甚至說得上是一針見血了呢?

    他正常嗎?他還是原來的老六嗎?

    正疑惑間,老六轉過頭來,對上花蕾的眼神時。一笑。

    花蕾心裡一涼。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因為老六的外貌雖然沒變,卻給她一種相當古怪的感覺。她心中忽然有些奇怪的想法。

    如果這房間內真有什麼的話。如果這一切是個陷阱的話,會不會在山上時,老六就被附體了。然後有什麼東西一直跟著他們來到鬼屋,和這裡隱藏著的東西裡應外合?

    她不能當場提出疑問,因為她沒有證據,這樣冒失說出來。只怕會影響團結,也怕會打草驚蛇。但她決定等大家集中了所有信息後,要單獨和石界談談。說一下她心中的三個疑問——老六的奇怪、石界的被迷以及小七的死。

    只聽石界又詳細問起老大的夢遊情況。根本不理會老四和老六的爭執。

    「當時我也以為犯了夢遊症,所以又回去睡。」老大道,「可是我第二次醒來時,居然是坐在樓梯上睡著了。但——現在我發現這可能不是我自己在睡夢中做的,而是——有人搬動了我。」

    一語畢,舉座皆驚。

    「為什麼這樣說?」老五問,神情間又是害怕,又略帶興奮。

    老大半天不作聲,直到空氣中無形的壓力使得人要發狂了,才輕輕挽起衣袖和褲角。

    「看。這是我才發現的,因為忽然感覺到疼。」他指指手臂和腳腕處,大家清楚的看到了可怖的瘀痕。

    那些青紫色的手印遍佈在他略顯鬆弛的皮膚上,似乎隱隱從肌肉中浸透出來。看來格外猙獰,更為驚心的是。那些手印大小不一。形狀不同,顯然不是一個「人」抓的。

    「這屋子裡好多鬼!」老四大叫一聲,聲音尖利,讓花蕾懷疑他是人妖。

    「靈體可以變幻形狀的,未必是你說的那樣。」她冷冷的道。

    「就是說,老大是被抬出來的,並非是夢遊。」石界導回話題,看向老人,「為什麼呢?我記得您住的是二樓最盡頭那間房子,難道是那房子不許人住?但是在那種情況。應該是會有警告的,那您除了被抬出來外,還遇到其它不同尋常的事嗎?」

    老大想也未想。堅決搖頭,顯然非常確定。

    花蕾見這老人經過五個小時的山路。還有剛才的這番折騰,已經憔悴很多,不禁心軟。默默把自己的一瓶水遞給老人,耳邊注意聽著石界問起老三遇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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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遇到的怪事(下)
  「我這人睡覺很輕,而且換了地方睡不踏實,所以我其實沒怎麼睡覺,一直迷迷糊糊的。」老三力圖保持平靜,可是僵硬蒼白的面色,變調的聲音都說明了她內心的恐懼,「不知你們發現了沒?這個房子有點寂靜得過分。按理說,這是路邊,就算不算繁華,但偶爾也會有車經過的。但是,這裡有嗎?你們發現了嗎?」

    她問,又像是自言語,「沒有。根本什麼聲音也沒有!我甚至感覺我是生活在真空中,或者是墳墓裡。我得說,我有點怕,所以一直躺著不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半夜的時候……我那屋的檯燈突然亮了,就好像有人擰亮的,從微光度慢慢到了強光。」

    「後來呢?」石界問。

    老三搖搖頭,「沒有後來。因為我不敢動,只能不斷告訴自己那燈的開關一定是鬆的,而我在桌上堆了太多東西。也許是東西劃動帶動了開關。可是我不敢下床去關燈,就苦熬著,直到聽到有人喊救命,就再也繃不住了。」

    「我看到了黑影。」老三話音才落,老五就哆嗦著道,「今天很奇怪,我睡得特別快,然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醒來,就好像有人用針刺我的大腦似的。然後我看到屋子裡有黑影在跑,沒有聲音,只有影子。我要嚇死了,但是還沒喊出聲,卻發現那是窗外射進來的影子。你說沒有車經過,可我感覺那是汽車經過時燈光折射的車影!不過……現在想來,我是住在二樓靠花園那一側,應該看不到……」她打了個寒戰,忽然細細抽泣起來。

    「你呢?」石界連忙在群體情緒再度惡化前。問老六。

    「我沒看到什麼。」老六「平靜」的說,「我就是做夢,夢到我還在爬山。可是感覺背上很重,好像背了什麼東西似的,還涼涼的,所以我請花姐姐給我看看。」

    「我?」花蕾很意外。

    其實她比老六大不了幾歲,也是同樣生長在大富之家,可是她很討厭老六傲慢裝酷的態度。幾乎沒和他說過話,不明白老六為什麼會夢到她。

    難道——是因為她在山上時看到了什麼?

    「花姐姐說我背上長一顆大青痣,還摸了一下,很疼。然後我就醒了。因為聽到救命聲,感覺毛骨悚然,想也沒想就跑出來。」

    「你脫掉上衣。」花蕾忽然說,心中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只是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老六又是一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笑,花蕾只感覺陰森和淒涼,接著她和大家一起看到了老六的光裸脊背。那上面赫然出現了一顆青色的痣,拳頭大小,隱約是一張模糊的人臉形狀。這讓她立即聯想起了在山上時發生的事,還有聞到的那股血腥腐肉味。

    是什麼跟進了這屋子?老六身上的噁心味道和小七瞳孔中最後的形象是同一個嗎?假若是。那麼是那團腐肉在害人,還是這屋子本來就有問題?

    「怎麼了?難道我背上真有東西?!」因為眾人不可抑的驚呼,老六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先是嚇得面無人色。之後突然發狂,亂叫亂跳著。伸手拚命抓自己的背。「快幫我弄下去!快幫我!好疼!啊。火燒啊,著火了。疼死我了!」

    那顆痣在他背心的中央。他根本夠不到,只抓得背上道道血痕,面孔因驚恐和喊叫而扭曲,人更是從開始的瘋狂蹦跳發展到倒打滾,嚇得其他人慌忙散開。之後他一躍而起,拚命向樓梯口衝去。

    「老四,抓住他!」因為老四被驚得跑到了樓梯附近,正好擋住老六奔跑的方向,石界叫道。

    哪想到老四大叫一聲,往旁一閃。讓老六衝了過去。幸好石界反應很快,幾步追上去,硬是在樓梯拐角處追上了老六,一拳把拚命掙扎的他打昏,快速拖了下來。

    花蕾捂著嘴。驚恐的看著這一幕,感覺那樓梯好像是食人的通道,石界是在老六被黑暗吞噬的一瞬間把他拉了回來,驚險之極。

    「就剩下你了。」石界把老六扔到沙發上,發怒的盯著老四,不明白這個所謂的時尚先鋒還算不算男人,看來媒體的包裝還真是騙人不償命。

    「我……我什麼?」老四面如土色。

    「你遇到了什麼?」

    「……」

    「你不說的話,我們集體行動時不接受你,你自己想辦法逃生吧。」石界撂下狠話。

    「不要不要,帶上我。」老四跑過來抓住石界的手臂,石界厭惡的甩下他。

    「那還不快說!」

    「我睡覺時本來好好的,但是半夢半醒的時候聽到哭聲,然後……然後就是指甲刮床板的聲音,就在我枕頭底下。好像有個女人不斷的撓著、撓著……」

    「是不是這樣啊?」本該昏迷的老六突然醒來,以指甲劃過茶幾,發出刺耳的尖銳之聲。

    實質的刮擦聲像響在眾人的心上,花蕾驚愕的看著老六臉,感覺他的瞳孔失去了顏色。變得烏沉沉的。

    「快抓住他,他驚嚇過度,瘋了!」她敏感的覺察到了什麼,喊叫出聲。

    石界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向著已經跳起來的老六撲了過去。

    不過瘋狂的人是力大無窮的。石界雖然也算強壯,卻根本沒辦法制住老六,反而讓他翻過了身。兩人在上激烈的搏鬥,其他人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一時之間呆愣著沒反應過來。

    「大家別愣著,幫忙啊!」眼看石界要無法制住老六了。花蕾急得叫道,雖然她不擅長打架,卻還是衝過去幫忙。

    接著,老大、老五都本能的撲了過去。

    老三衝到牆邊,扯下窗簾。奮力撕成布條,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好不容易制服了老六,把他捆得結結實實。都已經脫了力,氣喘吁吁的癱倒在地上。

    「噓!噓!」唯一僵站在一邊沒有幫忙的老四突然發出聲響,「輕點呼吸,會消耗過多氧氣的。由著他跑去得了,為什麼要抓他?他活著也是白白浪費氧氣。」

    回答他的。是所有人的憤怒目光,那些強烈的憎恨之意終於讓他閉了嘴。怎麼?只有他的生命是珍貴的,別人不值一提嗎?他們組隊而來,就應該互相幫助。人,怎麼可以自私到這個地步!

    「哈哈。哈哈。」一邊的老六也不掙扎,被捆得像個粽子,先是古怪的笑了一陣。而後突然輕輕哼唱起歌曲來。

    在一幢像墳墓一樣被封閉的房子中、除了一樓客廳。所有的地方都沒有人氣、旁邊的房間內停著一具新死之人的屍體、被困的人因暫時的平靜而漸漸被恐懼佔據了心房、四周充斥著因死寂而格外放大的呼吸聲、就在這種環境下。老六用因喊叫而變得沙啞的嗓音唱著一首聽來很古老的童謠,那情景,真是詭異極了。

    「小鴨乖乖,個子矮矮,走起路來,屁股歪歪——」

    花蕾越聽心裡越發毛,不禁靠近了石界。

    石界拍拍她的手安慰。眼睛卻看著大家說道:「現在,我們商量一下要怎麼辦吧。」

    話音未落。燈「啪」的一下滅了。

    光明瞬間消失,整個世界,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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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保護結界
片刻的寂靜,之後就是各種驚呼響起。不過幾個人罷了,卻好像有無數人在黑暗中尖叫著哭泣,其中還夾雜著重物倒地的聲音和老六的笑聲。

    「別慌,安靜!」石界暴喝一聲,一把拉住花蕾,只覺得柔軟的小手冰涼,「都站在原地別動,把手電拿出來——別亂照,先照向自己腳下!」

    他們雖然不是到野外探險,不過所有人都不知道鬼屋探險需要帶著什麼。所以還是帶了相應的設備,此時正好用上。

    而他的話雖然不算管用,但卻有很強的提示作用,說不清多久的持續混亂後。客廳內漸漸安靜了下來,然後光線開始出現。儘管是照向地面的,但彼此間卻能看到了。

    「走到中間來。光線照在一處。」他示意自己的腳下。

    這個時候。大家完全沒有了主張,只機械的執行著石界的命令,當所有人站在一起,花蕾赫然發現老六不見了,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老六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六被抓了!」她壓抑住自己的驚呼,雙手抓緊石界的胳膊,低聲道。

    不過短暫的混亂後是讓人心臟狂跳的安靜,她說得雖然很小聲了。但還是讓每一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老六被鬼抓了!

    花蕾的話在大家心中自動解釋為以上的意思,於是恐懼如同懸在頭頂的刀,又距眾人近了一層。死亡的感覺扼緊了所有人的咽喉。

    突然的黑暗是造成了一定時間內的混亂,大家都在視覺受困的情況下不知所措,甚至四處亂跑。但這一定不包括老六,因為他一直在笑。而且他不可能自己掙脫繩索。

    他在漆黑之中是怎麼自行離開的?似乎鬼魂是唯一的解釋。那麼,他現在是死是活?那藏在屋子裡的東西又為什麼抓走他?如果老六是被抓走的。侏儒小七是否是被殺的,而不是個意外呢!

    「他要殺人!他要殺了我們所有的人!」老四失控的叫道。

    不過這回石界並沒有斥責出聲,而是冷冷的斜睨著他。「你要躲、你要哀求就請便吧!有本事別來和我們湊在一起。要不你就閉嘴。否則我打昏你,把你扔到樓上去!」

    這話比什麼都管用。老四立即連一聲也不敢吭。

    石界腦子混亂之極。只是勉強保持冷靜。

    他和花蕾是青梅竹馬,雖然每一年中都有半年在國外,但卻很清楚的知道花蕾家的老頭子有多大本領,不過他一直沒有學過,總覺得這一行業實在古舊。

    現在他後悔極了。為什麼不學個一招半式呢?如果有哪怕一點點的技巧,現在也不至於被人耍弄而沒有還手之力。像個蒼茫的獵物。

    現在他明白了,有時候科技無能為力!

    他覺得對方確實是想殺死所有人的。從他和花蕾也身陷其中看,這並不是蓄意的報復,他們是被無意中選中的。

    可是那個「鬼」要幹什麼?殺人就殺人吧,為什麼要想貓捉老鼠一樣,非要慢慢折磨他們呢?

    人的恐懼是有極限的。心理壓力過大,其結果要麼是腎上腺素過分分泌,使人心臟衰竭而死;要麼就是人體進入自我保護機制,也就是死亡或者陷入瘋狂;要麼就是不再害怕了,生出強烈的反抗之心,這也就是所謂的憤怒勝恐懼。

    顯然。石界就是第三種,特別是當他發現自己身邊有異常的時候。

    花蕾緊張的兩隻手都抓著自己的手臂,那麼——他手中握著的又是什麼?他以為握著的花蕾的手。其實不是!

    忍著心頭發麻。他低頭一看,居然是那手套,那只皮膚已經僵硬的、他曾經摸過的黑皮手套!

    「你***,要命就儘管來,老子怕了你跟你姓。」他心中忽然生出悍勇之氣,那是小時候在美國讀書時。被幾個美國孩子圍毆的時候練就的,有點光棍,有點撒潑,有點發狠,但出無所畏懼。

    「偷偷摸摸,做鬼也這麼沒品,如果想先嚇我們一個半死,再個個吃掉就甭想了。至少你老子我不會如了你的意!」他一邊說一邊把那手套狠扔到樓梯處。可當他再度要拉起花蕾的手。卻撈了個空。

    他想把那鬼魂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其他人也許就有生路。反正海老爺子說他命格極貴。沒有橫死之相,他今天就乾脆信到底。

    而花蕾此時卻正隨著他憤怒的叫罵。悄悄摸索著自己的背包。

    在進行這場鬼屋探險前,她是準備了一些東西的,雖然還是從老頭子那偷拿的,但她實在是忐忑,總覺得有了這些東西就感覺安全的多,似乎老頭子就在她身邊。

    老頭子從不讓她學那些驅魔除鬼的方法,因為她身體欠佳。因為確定她不是那塊料,所以不浪費時間。可她雖然不喜歡這一行,膽子也小,卻強烈的渴望得到承認,於是偷偷摸摸從書本上學了一些理論方面的知識。

    這些她從沒有實踐過,但是配合著老頭子新研究出來的法器,也許會有些效果。她曾經希望用不上的,現在看來卻只得搏一次了。

    石界太衝動,年紀比她大,卻還像個孩子,包大同是不會這樣的。他平常嘻嘻哈哈、吊兒郎當,似乎什麼也不在意,但在最關鍵的時刻絕對冷靜而清醒,縝密而堅強,絕少犯錯誤。

    從來沒有這麼深的體會到在他身邊是如此安全,儘管他忽略她,可是卻也一直保護她。那是她在老頭子身邊都沒有過的踏實感覺。

    「石界,你現在是大家的主心骨,不能亂。我在想,這是不是什麼邪術?這世界上也許就沒有鬼。」與其他人沉浸在恐懼中而沒有反應不同,老大因為年紀的關係,還算鎮定,於是提出了另一種可能。

    「明明就有嘛。」一個孩子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

    同時。樓梯的拐角處。一雙綠幽幽的亮光出現,是一對懸浮的眼睛。好像是從地獄深處浮現,透過了樓梯拐角處不同尋常的、重重疊疊的黑暗。

    老五率先尖叫起來,幾乎與叫聲同步,花蕾把四枚乒乓球大小、圓乎乎的東西分別扔向大廳的四角。

    隨著「啪啪啪啪」四聲響,那四個小球在到達一定的範圍後突然變形,像四枚大號銷釘,牢牢的釘在了地面之上。而花蕾則盤膝坐在上。嘴唇微動,默念起那背得滾瓜爛熟,卻從沒有用過的口訣來。

    「滋滋」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呆了,連反應都來不及,眼看那一對幽光猛撲了過來,在就要衝到離樓梯口最近的老五前面時,卻驀然停留在半空中,化為一縷灰煙,不住飄蕩,就好像有什麼燒著了,又好像那幽光是被一個無形的東西擋住了。

    「花蕾萬歲!」石界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明白是花蕾學著設置阻擋結界,而且還成功了,「一次OK。成功率百分之百。我還沒想到你留著這一招。」

    「歪打正著。」花蕾吁了口氣,並不是謙虛,而是確實如此。

    不過她顧不得額頭上因緊張而冒的冷汗,把手中抱著的一個類似超小號火爐樣的東西擺在阻擋結界的正中。那小爐中間閃著一點極強的紅色光點,讓人看著感覺溫暖極了。

    「都圍坐在到這裡來吧,我不知道這個保護界能堅持多久,但是我們暫時可以放心說話了。」她抬頭看看大家,「至少,我們有時間等待救援。」

    「誰會來救我們?」老三第一個走過來,有些絕望的問。「我們來這裡。可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商定了不告訴家人朋友。而唯一喜歡逛網站後台的人也來這兒了。」她瞄了一眼石界。

    「會有人來的。」花蕾說,腦海中浮現出包大同的臉。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包大同根本不知道她的行蹤,但她堅信他會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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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7 09:38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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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變態推測
包大同坐在電腦前,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很奇怪,在沉寂許久後,小七更新了一章很長的章節,常在《零雜誌》論壇閒逛的人都興奮無比,對這個恐怖故事的最新進展進行熱烈的討論。

    包大同也很關注這個凶宅的故事,這讓他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在靈異事件方面見多識廣的自己是怎麼被吸引到小七的故事裡的。

    最新的更新中說,進入凶宅後前幾天一切正常,但在一個暴雨之夜,作者小七就生病。臥床不起,而老六則突然瘋了。而且失蹤。

    最可怕的是,他們被封在房子中,找不到任何通往外界的路。似乎被埋在了墳墓裡、被陷在了孤島中,如待宰的羔羊一樣,絕望的等待著被殺戮。

    不得不說,作者小七的文筆相當好,讓每一個看到文章的人都有身臨其境的感覺。或者這感覺太強烈了,作者小七描寫的細節也太逼真了。那些恐懼的反應。人們在那種狀態下的行為,都真實極了。

    可是作者的筆觸卻有一種鎮靜和從容,有些冷眼旁觀的感覺。如果作者小七真的經歷了這一切,絕不會是這個腔調。

    感覺上,他還有點興奮。有點幸災樂禍,就像和大家一起在看一場恐怖電影,不過是由作者小七敘述了出來。

    而且,他知道結局。

    這讓包大同產生了一種極其古怪的想法——這不是在講故事,而是在進行現場直播。

    這想法突如其來,讓他懷疑自己是否變態,居然生出這樣的念頭。但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這樣想,他就是越有心驚肉跳之感,然後開始坐立不安。莫名其妙的擔心起花蕾來。

    假如作者小七是用那個凶宅的故事做陷阱,吸引人去探查,然後在好奇者身上發展故事,再一五一十的寫下各種細節,欣賞被陷害人的孤立無援和絕望恐懼,最後發到網上供人閱讀。

    那麼,做為故事的角色。就一定會以死亡終局。而在這個故事的前面也說了,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小七一個人倖存。而現在故事中的小七臥床不起。這會不會是一個借口,一種角色轉移呢?隱藏在暗處的小七會不會就是殺人兇手呢?

    假設這一切都是真的。作者小七才是真正的變態,而且能做到這一點的也肯定不是常人,甚至是那種東西。但問題是,他的猜測有譜嗎?還是他因為過度擔心花蕾而產生的臆想?

    花蕾兩天沒出現了。一直以為是賭氣,本打算過兩天她再不來上班,就找個借口去抓她回來。可是現在突然感覺自己疏忽了,因為花蕾是個沉不住氣且厚道的人,不會這樣做事。

    他急忙打電話給花蕾,先是手機,然後是家用座機,但是都沒有人接聽。情急之下,他跑到花蕾的住處去,按門鈴也沒人理會。

    在越來越不安的感覺中。他使用他的開鎖技術,闖入花蕾的家。有乾淨整潔的環境中,他沒有感覺到任何邪氣,可是卻感覺出了一天沒有人出入的冷寂,這證明花蕾至少一天、甚至兩天沒回過家。

    不過啊!花蕾雖然性子急躁。有些小小任性,可實際上卻是個乖乖女,懂得為人著想。不像現在的年輕女孩那麼瘋,那麼以自我為中心。就算家裡沒有父母管她,她也不會夜不歸宿的。

    怎麼了?難道她失蹤了?難道她落到什麼陷阱裡了?

    心裡一急,也顧不得平時對石界的厭惡了,翻出花蕾的電子記事本,發現上面確實有石界的電話號碼。家裡、手機、工作部門的都有。

    花蕾是數字白癡,所以總是把各種號碼都記錄清楚。電子記事本的密碼就是她的生日,熟悉她的人很容易就會破解。

    可是,他坐在花蕾的客廳裡打了半天電話,石界的電話也沒人接。工作部門的其他人說石界放假了,聽說要去遠足。

    一個一個的調查結果,一個一個的答案,似乎都在向包大同所想像的那個最不利的方向發展。

    再細想想。花蕾如果在他這受了氣,很有可能去找石界傾訴。她在本市朋友不多,除了和小夏非常要好外。就是和石界最親近了。

    這也是他對她亂發脾氣的原因,不過他現在非常後悔。

    假設花蕾生了他的氣。去找石界訴說,然後在石界的勸說下和他一起遠足。假如這遠足是去鬼屋探險什麼的——

    這可是新興的一種遊樂方式,他是今天早上才聽論壇裡的人談論起。而石界很冒失、又好奇心重,還略帶點八卦的性格,是能做出這種事的。

    這推測太出人意表了,也嚇了他自己一跳。可是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出其他解釋。而且,也不知道是心理暗示還是什麼,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形容,他忽然感覺最新更新的故事中,那對青年夫婦很像是花蕾和石界。

    在這章更新的最後,作者小七說,那對青年夫妻的女方在最後關頭利用了一點術法,結成了阻擋結界。他對此描寫得很細緻,甚至包括那四個怪球的刺入面發出的聲響,還在文章中感歎。沒想到這女孩居然還會一些道法,很是意外。

    反過來想,花蕾在他面前除了搗亂外,並沒有施展過什麼術法,但在這個時代,會這些道法的人太少了,花蕾身世成迷,身上又總帶些古怪的玩意兒,這情況很像是發生在她身上的。因為不會那麼巧又出現一個特異人!

    難道她真的被困了?!石界的死活他不介意。可是這一刻,他突然很不想失去花蕾,這念頭如此強烈,強得讓他的心都燒起來了,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十萬火急。

    「花骨朵對那個凶宅的故事很熟悉嗎?」包大同心急火燎。因此顧不得阮瞻很生氣他打擾小夏睡眠的情況,在半夜三更打了電話,「她是不是常和那些討論故事的人混在一起?」

    小夏本來窩在老公懷裡睡得香甜無比,迷迷糊糊中聽到這問話。先是愣了一陣。隨即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不然包大同不會在這個時候、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話。

    不過她還沒回答,包大同突然把電話掛了,因為他聽到花蕾家的房門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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